“崔亭没教你员工到总经理办公室需要提前申请？！”申子越面无表情看向钱朝，手里的钢笔不知怎么回事戳穿了他面前的那一小沓文件。
钱朝脸色沉的跟申子越欠她一千万似的，一开口阴阳怪气拉满，“你爸妈没教你酒店业不能涉黄？！”
申子越额角一跳，“涉什么？你再说一遍？！”
钱朝手里的手提袋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袋子里垂顺的衣服洋洋洒洒落到申子越面前的办公桌上，满桌子都是不堪入目需要打马赛克才能放出来的衣服款式。
申子越看着落到他手背上的飘带和一点布料，彻底绷不住了。
“钱朝！！！”申子越抓起那团布料就往钱朝身上砸，“你从哪弄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钱朝迅速飘出去又迅速拖着鹌鹑一样的崔亭进来。
申子越在看到崔亭时，立刻明白钱朝闹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申子越，”钱朝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家家风真雅啊，总经理带头拉皮条，拿员工给合作老总当礼物？”
她都不知道崔亭到底哪来的胆子，都亲眼见过自己杀人了，还敢把这包东西往她面前塞。
钱朝连回忆对方居高临下对她说的那堆潜规则肉偿天经地义的歪理都嫌恶心。
就申子越对利莱酒店的掌控程度，没申子越的授意崔亭不可能敢这么自作主张。
钱朝是脑子进水了猜不出来申子越是打算把她包装成给那个什么元总的道歉礼物，就等晚宴对方赴宴。
申子越神情变换几瞬，紧接着他满脸愤怒一拍桌子起身怒斥崔亭，“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我跟钱朝签的是劳动合同，不是卖身契！”
崔亭反应飞快，迅速摆出姿态道歉，“申总，钱朝，确实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
甩锅的和背锅的两位演技丝滑的要命，不像生手。
钱朝注意力没放在崔亭那堆车轱辘话上，她视线阴沉扫过你一言我一语演的热火朝天的申子越和崔亭，揣到口袋里的手动了动。
最后她还是松开了已经离开空间一半的枪。
离晚宴没几天了，现在动手，功亏一篑。
“崔亭停职三天，这个月工资奖金全扣！”申子越烦躁的挥了挥手，“至于钱朝在这件事上确实是受害者，把她欠我的债抹除两百万，算是补偿。”
“钱朝，”申子越的嘴脸在钱朝眼里和小世界外面她见过的某些嘴脸重合起来，“虽然崔亭确实有错，但你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你明明有其他更体面的办法让我解决这件事情，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的这么难看？”
申子越软下一点态度，语重心长，“你做事委婉一点对谁都好，闹成现在这样，你的名声怎么办？”
申子越眼前一晃。
钱朝撑着申子越面前的办公桌直接翻到申子越身后，随后她一把抓起桌子上散落的那堆衣服。
下一瞬，崔亭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钱朝！！！”
申子越完全不理解钱朝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弯曲的，明明刚刚钱朝还安静的一声不吭，怎么突然就跟疯了似的暴起伤人……
严格意义上也不能叫伤人。
钱朝扯着衣服就往疯狂挣扎的申子越嘴里塞，“不会说话就把嘴堵上！再让我看到什么工作以外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东西……”
钱朝的话一点都没避讳旁边目瞪口呆的崔亭。
听到钱朝威胁申子越再动歪心思就把衣服全套他身上把他塞元总床上时，崔亭就知道自己的在利莱的职业生涯，算是到头了。
崔亭恨不能打地道钻出去。
威胁完之后钱朝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申，申总，”崔亭结结巴巴开口，以往的职业微笑再也维持不下去，她欲哭无泪，“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申子越涨红了脸，用力把嘴里的雪纺丝绸各种衣料抠出来。
他干呕了半天，才缓过来一点，听到崔亭颤颤巍巍的话，申子越双眼猩红看向她，“废物！你在利莱干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钱朝刚去顶楼时闹那一出就说明她不是善茬了，你怎么想的？一点都不知道变通，还按照原计划去惹她？！”
崔亭没敢吭声。
离晚宴的时间越来越近，申子越这几天又一直不见人影联系不上人，计划变动了也没通知她，鬼知道如果她擅自改计划是不是也会被责骂。
很快申子越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当下最重要的是拿什么继续拉拢元总这个已经被得罪干净的客户。
“申总，现在去弄个干净的已经来不及了……”崔亭小声提醒。
筹备晚宴已经让崔亭忙的脚不沾地，现在钱朝这儿又是让人焦头烂额的烂摊子，她压根没法继续改造钱朝。
申子越头疼不已。
“其他人呢？”申子越捏了捏眉心，“姓元的挑剔的很，还得找方方面面都在他审美上的……”
崔亭冥思苦想许久，突然想到一个不管是性格还是容貌都合适的人选。
……
“宋岚，”苏鹏贤站在后厨门口，示意正跟同事一边聊天一边忙活的宋岚出来，“你出来一趟。”
宋岚一愣，擦了擦手上的水小跑着走向后厨门口。
……
钱朝心里这股火一直烧到下班也没抒发出去。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烦躁。
最后钱朝干脆蹬着单车原地掉头折返回酒店，把共享单车一停，戴上口罩帽子就往停车场冲。
申子越刚从办公室下来，准备拉开车门上车回家，余光瞥车尾窜出一个黑影，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从天而降一个味道呛人的化肥袋子，兜头把他罩了个严严实实。
申子越“？？？”
“狗东西，”钱朝刻意扭曲了一下声线，声音粗粝阴狠，“老子今天不把你揍折叠了不姓王！”
申子越被钱朝隔着袋子暴揍一顿，在麻袋里扭的跟蛆一样试图躲开钱朝的棒球棍，他嚎的撕心裂肺，“来人！给我把钱朝这个疯子拖开！！！”
钱朝动作一顿。
不应该啊，他怎么知道自己是钱朝？
啧。
早知道一棍子先敲他头上了。
赶在申子越的保镖冲过来之前钱朝一脚踹在申子越胸口上，差点没把他肺踹出来，随后钱朝扭头就跑。
崔亭刚从顶楼下来准备下班，就见一个身份不明高度疑似钱朝的人拖着棒球棍在酒店广场狂奔，申子越的保镖举着枪在后面疯狂人体描边。
申子越的跑车旁躺了一个套着麻袋高度疑似申子越本人的人，在地上嚎的跟杀猪一样。
崔亭扭头就往大厅里走。
现在不适合下班。
但晚了。
钱朝余光瞥见申子越手下的另一个走狗往她面前凑，毫不犹豫，调转方向就往崔亭的方向冲了过去。
申子越都打了，也不差再多打崔亭一个了。
现在没法下狠手，让她逮着这帮人出出气总行吧？
崔亭余光瞥见那人爆冲过来冲她高高举起手里的棒球棍时，瞳孔骤缩。
“梆。”
世界在一刹那之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