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沈枫看着满桌的残渣,尴尬的挠挠头,“许久未曾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不禁有些激动,一下没控制住就……”
说完,沈枫还打了个饱嗝。
“…………”
王成安目瞪口呆,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问,
“那你吃饱没?还要不要再加点?”
“不用。”沈枫义正言辞,“我吃一点就够了。”
“一点?”王成安有些无语,谁家管这一桌子好菜,叫一点?
“我给你……”
王成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心恒出言打断,
“不用点了,有事说事。”
“行。”王成安的表情瞬间严肃,沉声开口,
“我与你大致讲解一下,现在王氏内部的情况。”
“你说。”
“王氏与其他王族的继承方式不同。
正常来讲,其他王族在一场有关族长的争斗中,是以三两支主系为主,其余旁系站队后,展开的一场争斗。
在这场争斗中,能够取胜的主系,才会成为族长,掌管王族内的大小事务以及公司的财务。
族长传位,从来不看血缘关系,看的只有能力。
所以,在正常的王族中,每一次族长变动,都伴随着一场家族纷争。
其余主系想要翻身成王,也只能等待族长变更时,才有机会。
在族长健全之时,发动政变,想要谋权篡位,此乃大逆不道,就算真成族长,也是一个人的族长,会被王族上上下下的成员唾弃。”
“实力为尊。”林心恒微微颔首,“王族就该是这样,不难理解。
那你们呢?”
“王氏内部,一共两支主系,十三支旁系。
从五十年前开始,王氏继承的机制改变,和古代封建帝王制一样,在族长时日无多或者是退位之际,会由其认定的孩子,直接继承。
就像是帝王钦定太子,太子继位一样。
另外一支主系,始终在族长一系的打压之下,始终无法抬起头来。
就算另一支主系中,诞生出万中无一的天才,也只会在岁月的洗刷中,化作一堆堆白骨,因为他们太过耀眼,会影响族长一系对于家族的掌控。
会动摇他们的根基。
这种人,自然是族长一系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须除掉。”
林心恒双眼微眯,轻声道,
“所以,你就是那支被打压的主系?这也是你一直藏拙的原因?”
“没错。”王成安下意识的攥紧拳头,“我之所以一直藏拙,是因为我亲眼见到,我的哥哥因为光芒万丈,惨死在族长一系手中。
那时的我,才七岁,族长的孩子,也才七岁。
为了防止我哥哥在未来的成就,会完全压制他的孩子,他便找了个理由,处死我哥。
就连我的父亲,也因此深受其害,而我母亲,也终日以泪洗面。
若非母亲还活着,恐怕几年前,我就已经自我了断。”
“世子之争,向来如此。”林心恒长叹一口气,王氏继承的方式,无疑与王朝一致,族长之位,非才德兼备之人,只有血脉才可登临王位。
“是。”王成安点点头,
“从我哥哥死后,我便决定,有朝一日,定要让族长一系付出代价,我要取而代之!”
“其余旁系呢?”林心恒又问出一个关键问题,“他们是如何站队?”
“原本有十五支旁系。”王成安不甘开口。
此话一出,不用解释,林心恒也明白其中缘由。
想来,唯二支持王成安的两支旁系,早已被族长一系当做绊脚石清理干净。
唯有如此,才能确保王成安一系再无翻身的机会。
当真是狠毒。
“你想翻身,但你能靠什么?”林心恒想不到王成安能翻盘的资本,主系势微,十三支旁系无一支持。
王成安身后,除了与他有所交易的林心恒以外,空无一人。
但王成安若是要他生死相抗,他定然不会同意。
一己之力,如何与家大业大的王氏相抗?
“族长王深海一系,唯有独子王和,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王和就是下一代族长继承人。”
“扭转战局,可能。”林心恒思索片刻,凝视着王成安,“但凭你,不可能。
就算王和从世界上消失,你与王深海之间的实力差距,无疑是浮游与青天,毫无胜算。
若是轻举妄动,不仅无法成功,甚至会引火烧身,最终的结果,想必不用多说,往后王氏可能只剩下一支主系。
借此消灭你以后,再重新稳固家族地位,重新诞下一子即可。
说到底,王深海留下你们这一系,不过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理由,为了不引起其余十三支旁系的反对,才留下你们。
毕竟,若是同为主系的你,死在王深海之手。那其余十三支旁系,便会人人自危,为了寻求退路,指不定会联合起来,同时对抗王深海。
就算无法将王深海拉下水,也必然会因内斗,使王氏重创,不复以往。
这才是王深海不想看到的局面,也是你们能存活至今的原因。”
“这些我都明白。”王成安点点头,“这些年来,我与父亲、母亲,从始至终,都生活在王深海的监视之中,就像深陷泥沼之人,越是挣扎,便越陷越深。
但我必须要改变这一局面,因为我是目前台面上,唯一能动的明棋。
在王深海眼中,我与我哥哥相差甚大,不仅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在觉醒天赋时,更是觉醒出地级天赋,与天级天赋的王和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在这些人眼中,我人畜无害,只是他们眼中的玩物。
可他们能看见的,只是我想要他们看见的。”
说到这里,王成安眼中迸射出一阵冰寒彻骨的杀意。
从这几句话中,林心恒能感受到王成安有绝对的自信,胸有成竹。
“就算你赢了,你认为十三支旁系会允许一名十几岁的少年,登上族长之位?”
刚说完,林心恒便觉得有些不对,双眼微眯,
“还是说,你的父亲早已恢复?只是佯装卧病在床?”
“果然。”王成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五十万花的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