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那个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情绪,“殿下,皇上病重,急召您回宫。”
路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看向耳房的方向。那是几个孩子躺着的耳房,杨天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耳房的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人,正是三丫头。三丫头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杨路途的目光又看向杨天冰,月光如水,洒在杨天冰身上,她那散开的黑发如瀑布般垂到腰间,随风轻轻飘动。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却也透露出深深的困惑和不安。
杨天赐看着妹妹,又看看身旁的杨路途,突然间,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进退两难。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李翠花家的院子里静得令人感到有些诡异,就连平日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蟋蟀,此刻也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毫无声息。杨天冰站在院子中央,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她缓缓地转过身,朝着耳房的方向走去。
月光如水,从她的背后斜斜地洒下来,在地上勾勒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是她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孤独与哀伤。她的手中紧紧捏着一封信,那封信已经被拆开,信封的边缘有些磨损,似乎是被她反复摩挲过。她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你想做什么事尽管去吧。\"杨天冰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她的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苦涩。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杨路途身上,他正静静地站在院子门口,门外是三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陌生人,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
杨路途的穿着与往日大不相同,他身着一身从未见过的深蓝色布衣,腰间系着一条绣有暗纹的腰带,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听到杨天冰的话,他微微低下头,月光恰好洒在他的脸上,形成一片阴影,让人难以看清他的表情。
“为什么要等三年?现在和离不就行了吗?”杨天赐满脸怒容,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杨路途面前,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杨路途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你疯了吗?突然说要走,七个孩子怎么办?最小的才九岁!”杨天赐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意和焦虑。
杨路途并没有挣脱杨天赐的手,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二哥摇晃着他的身体,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与杨天赐对视着,眼中没有丝毫的退缩。
“天赐哥,麻烦你多帮忙照顾七个孩子,将来我必兑现对你的承诺。”杨路途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一种坚定。
“承诺能当饭吃吗?”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只见李翠花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脚步匆匆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