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玲玲家的活动板房在村子最东头,简陋但整洁。杨天冰和三丫头停好马车,他们两个从车上蹦了下来、急忙推开虚掩的木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木板床上的那个熟悉身影。
\"路途!\"她失声叫道,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床上的男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裸露的肩膀和手臂上布满狰狞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渗着血丝。一床薄被盖在他身上,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杨天冰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用手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天冰?”伴随着一声呼喊,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妇人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她的手中端着一盆清水,水在盆中轻轻晃动,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杨天冰见状,连忙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开口问道:“我是杨天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玲玲看着杨天冰,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对眼前的情况也感到颇为无奈。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水盆,拉着杨天冰的胳膊,一同走到屋外的小院里。
余玲玲指着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那里躺着一个男人,身上盖着一条破旧的被子。“今早我家铁柱去犁地的时候,在草坪里发现了这人。当时他已经昏迷不醒,浑身是伤,看着怪可怜的。铁柱心地善良,二话不说就把他背回来了。”余玲玲的语气有些凝重。
杨天冰的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只见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他的身上有多处擦伤和瘀伤,衣服也破烂不堪,显然经历了一场不小的磨难。
“伤得重吗?”杨天冰的声音不自觉地发紧,透露出一丝担忧。
余玲玲摇了摇头,安慰道:“说重也不重,都是些皮外伤,不过失血不少。我和铁柱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擦了身子,听说用盐水擦伤口不容易化脓,可家里正好没盐了。我正发愁呢,没想到你就来了,还带着盐,这可真是天意啊。”
杨天冰听后,连忙从竹篓里取出盐包,递给余玲玲,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救了他。他……他有没有说过什么?”
余玲玲轻轻地摇了摇头,满脸忧虑地说道:“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偶尔会说几句胡话,但声音非常小,我实在听不太清楚。”
话音未落,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挪动。杨天冰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
一进屋,她便看到杨路途的眉头紧紧皱起,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在努力发出声音。她急忙俯下身去,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想要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三年之约……已到……和离……”杨路途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异常清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了杨天冰的心脏。
杨天冰如遭雷击般猛地直起身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和离?这是什么意思?三年还没有到呢,做梦了,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求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