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即使安哲南再傻，也看出来姚晴是真的想离婚了。
韩林之前的表现，令他笃定了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这就是姚晴非离婚不可的理由。
还不是因为有退路，有人等着接盘。
他之前是充满诚意的，只要姚晴肯回头，他愿意做出最大程度的让步和妥协。
即使让他和宁楚楚那边断绝关系，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可是她根本就不愿意谈条件，只是一门心思的脱离他。
不是为了韩林，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愤怒了。
她不仁，就休怪他不义。
他就算犯过错，从来没有主动破坏家庭。结果他现在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大不了让所有人知道，真正想要破坏家庭的是姚晴。
到时候，再把她出轨的证据发给她老家那一帮亲戚。
她娘家那些人，最是爱面子。到时候，用不了安哲南自己出马，她父母为了脸面，也会亲自出马管教她。
请私人侦探又是一大笔钱，安哲南咬牙接受了。
横竖最近花钱如流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
联系好了私家侦探，付出去了一大笔钱，正觉得心痛。
宁楚楚的消息像催命符一样，又发过来了。
【阿哲，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这又来了一个要钱的。
他也不是不愿意给宁楚楚钱，只是现在她要钱的姿态太难看，连哄他一下都懒得，完全把他当成一个提款机。
是他一贯的低姿态，把她惯成了这样。
他心里烦透了，非常排斥，不想理会。但他知道，这是躲不过的。
很快，宁楚楚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麻木地接起电话：“喂....”
宁楚楚的声音满是不高兴：“阿哲，你在怪我？用抚养费来为难我？”
安哲南苦笑：“你很直接嘛。怎么就不问问我最近怎么样了？我妈怎么样了？”
宁楚楚的声音停滞了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过分了。
她生硬地问了问：“你们都还好吧？”
“托你的福，都还没死。多谢你打电话来。哦，我差点忘了，你打电话来是来要钱的。”
宁楚楚道：“你没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你在你老婆那里讨了不自在，没有必要拿我来出气。”
她的声音渐渐冷下来：“当初也不是我非要赖着你的。当初是谁说的，说这一世都忘不掉我，说心里永远都有我的位置，说只要能和我在一起，早死二十年都值得？”
她的话咄咄逼人，问得安哲南节节败退。
是啊，都是他说的。郎情妾意，情绪上头的时候什么话说不出口？
那时候，哪怕她要摘天上的月亮，他都会认真地考虑，怎么才能做到。
那并不代表他是骗他的。
他恨恨地说：“那又是谁当初说的？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最心疼她的人。说她要报答我的深情，甘愿没名没份的跟我一起。说什么都不图，什么都不要？”
宁楚楚被他的无耻震惊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吵架。
“安哲南，你不要把我当成叫花子。你以为我是在找你讨要两万块钱吗？两万块钱够什么？连半个包都买不起。也配让你当大爷，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陌生：“对，我是什么都不图。你有什么可图的？我能图到你什么？图你年轻长得帅，还是图你有钱？哈哈哈哈。”
“这个钱不是我找你要的，这是孩子的生活费，是你该尽的义务。哪怕是路边捡垃圾的流浪汉，都知道给钱养孩子呢。你好意思用这点钱来羞辱我们？”
安哲南听得手足冰冷，难以想象，这些话是从宁楚楚口中说出来的。
她每一句话都是看不起他，甚至说他连捡垃圾的都比不上。
难道这些才是她真实的想法？
那个温柔美丽的白月光去哪里了？怎么变成了这副面目可憎的样子。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如果我不给呢？”
宁楚楚的声音变淡了：“不给就不给呗。我还能拿你怎么样？我如今虽然落魄了，还不至于为了两万块钱当乞丐！慢走不送！”
安哲南如坠冰窟。
她开始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了。她说她落魄了，和他一起就是落魄了对吗？
他把大部分的工资都给她了，平时她那边有任何大事小事，他都出钱又出力。
他对她和对她的父母，比对自己父母还好。
他努力工作的时候，甚至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收了一些不该收的钱的时候，想的都是为了和她的未来做打算。想要给她和儿子提供更好的生活。
一个月两万块钱，对她来说也许是少。
和她以前的生活比起来，是少得可怜，的确是落魄了。
可是他是靠工资生活的，刚和她在一起，就把所有的积蓄给了她，对她已经是倾尽全部了
现在倒好，稍稍不如她的心意，就说出这么绝情断义的话来。
他真的很想对她说：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和你在一起。我就算是养一条狗，都不会对我这么绝情。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一旦说出口，他们就彻底完了。
如果姚晴和他和好，他也许会硬气地说出这些话。
现在，他已经快变成孤家寡人了。
他对宁楚楚付出过这么多，金钱、感情和时间都给了她。
还有儿子这一层关系在。
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硬气的话来。
他叹了口气：“楚楚，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累，多难吗？我真的觉得我要崩溃了。”
宁楚楚的声音也恢复了平静：“我理解你，所以一直没有打扰你。是不想给你添麻烦，让你可以安心地照顾阿姨。”
她话锋一转：“对了，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谁和阿姨吵架，让她失足摔下楼的？这个人太可恶了，你们找他要求赔偿了吗？”
安哲南立刻结巴了：“都...都是意外，也不是人家的全责。都是邻居，就不要赔偿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宁楚楚微笑道：“哦....是这样啊？”
她继续道：“阿哲，你累了。先好好休息吧，今天我们情绪都不对劲，再说下去还要吵架。都冷静一下，明天再说吧。”
*
宁楚楚在那边挂掉了电话。
本来微笑着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毫无笑意。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擦了擦手，像是手机上沾着脏东西一样。
她的弟弟宁汉路过她的卧室门口，进来蹲在她面前。
轻声问道：“姐，你没什么吧？那个混蛋连这点生活费都不给你了？”
宁楚楚阴沉着点点头。
宁汉道：“那正好，可以让他滚了。反正.....煜哥很快也要出来了。”
宁楚楚扭头道：“你不要提他，我心里难受。如果不是他.....我又何至于....”
她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宁汉不知所措，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姐，有我呢。会好的，都会好的。”
他喃喃念着：“其实我也很想念煜哥，想念以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