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开封城的繁华盛景,江逸不禁感慨:“开封城真是繁华啊。”
“流年易老,山河依旧。四时风月,三千弱水,无处不人间。”一道声音从旁传来。
江逸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长袍的天涯客,他身旁还蹲着一只带着斗篷的鸟。
天涯客看向他,问道:“看......这南门大街,漂亮吧?谁能想到,十一年前,这儿还是一片废墟呢?”
江逸心中一凛,追问道:“前辈说的是那时候开封被抢掠屠城之事?”
天涯客重重地叹息一声:“唉,整整三天啊,偌大的一个开封,几乎成了一座死城。”
江逸不禁感叹:“开封百姓竟能在短短数年间将城市恢复到如此景象,真是了不起。”
天涯客微微点头:“都说乱世人如草芥,可野草不也是最顽强的吗?真繁华啊,这开封。”
这时,一旁的小福却突然反驳:“繁华?哼!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听听真正的开封。”说罢,便带着江逸向右手边走去。
江逸没有多问,因为前世游戏中来过这里,知道那个地方——角门里,开封城里最穷的地方之一。
不多时,他们来到角门里边上的城墙上。
小福一脸凝重地说:“这里才是真正的开封,不是又漂亮又热闹的开封,是大家伙儿心里的开封......真正的开封。不能只用眼睛去看,要用耳朵去听......”
江逸闭上双眼,将五感六识发挥到极致。刹那间,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
耳边尽是孩子的啼哭声,那哭声里满是饥饿与无助;老人们的咳嗽声,在寒风中显得无比孱弱;男人们唉声叹气,为生计发愁,话语中满是对生活的无奈与绝望;女人们低声啜泣,倾诉着生活的艰辛。
破旧的房屋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屋内传来的是一家人因贫穷而产生的争吵。街道上,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四处觅食,发出凄惨的叫声。
而极目远眺,远处的醉花阴樊楼灯火辉煌,歌女们悠扬的歌声与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
达官贵人们在樊楼中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他们身着华服,尽情享受着美酒佳肴,全然不知这近在咫尺的角门里百姓正过着民不聊生的日子。
一边是纸醉金迷、奢靡享乐,一边是穷困潦倒、苦苦挣扎,如此鲜明的对比,让人心中五味杂陈 。
站在城墙上,左边远方一个巨大的熔炉传来哐当哐当的声响,那便是天地熔炉。
江逸心中明白,熔炉里的钱越聚越多,百姓手中的财富却愈发稀少,此刻,他才真正看清了开封的模样。
江逸转头对小福说:“走吧,咱们去樊楼。” 他们从城楼上下来,一路走到朱雀门。
只见这里立着一块界碑,江逸伸手点亮朱雀门界碑,这样日后传送便会方便许多。
正准备继续前行,却见前方一阵骚动,似乎是在进行入城查验。走近一看,一个壮汉被将士死死压制着,满脸焦急地喊着:“官爷,这是做什么?误会,误会啊!”
将士冷声道:“大摇大摆地带着这么多唐钱上街,当我们都是傻子是吧?”
壮汉连忙解释:“官爷,您没看错吧?那里面装的可都是铜钱,不可能是唐钱啊!”
将士不依不饶:“你说里面装的本来是铜钱,怎么证明?”
壮汉急得满头大汗:“是别人给我的,一个寡妇,一个抱孩子的寡妇,她给我的。”
将士追问:“寡妇在哪呢?把他带去熔炉。” 说罢,两个士兵就押着壮汉离开了。
这时,将士的目光转向他们:“那边两个也搜一下。”小福脸色骤变,悄声对江逸说:“完了,我找你买粮的唐钱还在我身上呢。”
江逸还没来得及从小福口袋里把钱摸出来收入背包,就被士兵发现了。士兵厉声道:“私带唐钱,小则没收杖责,大则拉去熔炉做三年苦役......”
江逸和小福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溜吗?小福看了眼身后,眼神中满是无奈:还能溜吗?这才发现,两人早已被士兵团团包围,退路全无。既然走不掉,那就只能打了。
危急时刻,江逸看到一旁吃瓜的赵大哥,他认识无名剑法,想必会出手相救。江逸当机立断,施展无名剑法第一招“退亦有方”,只见他身形一闪,一招上挑劈开士兵的刀,随后迅速翻身后退。紧接着,以手代剑,蓄力使出“无以为家”,一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瞬间劈翻了几个士兵。毕竟是赵大哥的兵,江逸并不想伤他们性命。
就在这时,赵大哥突然从旁边拿了几只鸡鸭,朝着士兵群中扔去。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赵大哥身旁的人大喊:“兄弟们,老赵有难,来个大的!” 众人纷纷响应,一瞬间所有人打开手上装家禽的笼子,一大堆鸡鸭鹅羊朝着士兵冲了过去,场面彻底失控。“快走!”赵大哥一把拉住江逸,又将小福一把扔进背篓,朝着小路拼命逃去。
三人七拐八拐,转身躲到一家臭豆腐摊后面。官兵很快追了过来,大声问道:“有没有见过一个帅气非凡,英俊潇洒的侠客,和一个很灵活的猥琐胖子?”
赵大哥从角落偷瞄了一眼,大概是想记住这个士兵的长相吧,唉,可怜的士兵,下辈子记得不要乱说别人坏话。
这时热心的老板赶忙为他们掩护,抬手指向远方:“好.....好像是往那头去了!官爷要不要来一份臭豆腐,不臭不要钱。” 官兵嫌弃道:“太特么臭了,不要钱我也不吃。”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等官兵走远,热心老板长舒一口气:“吓得我屎都出来了,还好我的臭豆腐够臭,掩盖了这身屎臭,我得回家洗洗。趁他们去那边搜,你们赶紧跑吧。”
江逸赶忙捂住鼻子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赵大哥,全开封似乎都是他的人脉,这条大腿我一定要紧紧抱住。他的敌人是江南唐国,而我的敌人是唐国绣金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将来杀上绣金楼,一定要让赵大哥出大力。
江逸连忙对赵大哥一阵吹捧:“赵大哥太有实力了,这整条街都是你的人脉。” 赵大哥毫不谦虚,拍着胸脯道:“这才几个人,不是俺老赵吹牛,开封就算爬出去一只蚂蚁,都跟俺老赵有点关系。”
外面官兵还在四处搜寻,赵大哥带着江逸跑到路边的民房里,对门口的老板说:“小黄,打个掩护。” 老板问道:“老赵,什么情况?” 赵大哥回道:“具体情况还得看情况。” 小黄心领神会:“躲里面去吧。”
江逸和赵大哥躲好后,满怀感激地说:“多谢赵大哥救我一命,不然我和小福就要去熔炉当黑奴了。” 赵大哥一脸疑惑:“什么黑奴?没听说过会变什么黑奴啊,都是自己人,不用谢。” 江逸满心好奇,忍不住问道:“自己人?” 心想赵大哥为何称我为自己人,江叔和赵大哥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