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如今你这般无情无义的做派,就不怕黄大人知道后问罪你?”
“还有啊,鹿大人,你今晚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同你以往的表现实在是天差地别,难不成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钱左丘眼神满是讽刺。
身为男子,为了前程自愿当上门女婿,他打从心底看不起这种人。
鹿耀宗眉头微皱,眼神闪过一丝不悦,凌厉的目光直射钱左丘,随后笑了。
“钱大人的嘴好生厉害,不愧是驻军营的二把手,但我更想说的是,我就一个爹,不想再多一个爹,所以左大人,还请你不要管得太宽。”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
众人眼神闪烁,很想对鹿耀宗竖起大拇指,牛逼,属实牛逼。
区区从四品的知府,敢直言怒怼从三品的指挥同知,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还是你已经颠了?
钱左丘气得面色潮红,已经好久不曾有人这般不给他面子了,即便是宋益坤,也得给他几分颜面。
他猛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碗叮咚作响,“好个鹿耀宗,本官倒是小看你了。”
“别,你可千万别小看我。”
鹿耀宗丝毫不带怕的,如今他有六妹万事足,六妹可是说了,让他尽情的作,最好将驻军将领们的怒气值激发出来。
人是好是坏,一验便知。
“钱大人,人啊,气性不要太大了,也不要管的太宽了,不是我说你,你身为驻军营的二把手,就要懂得本分和知足,可你却多次仗着土着身份从宋指挥使手上夺权。”
宋益坤猛的瞪大眼睛。
好小子,会说就多说点。
驻军营里谁人不知,他明明是一把手,却被钱左丘压制着,又因他根基浅,背后没靠山,钱左丘一干人等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时不时搞些小动作和算计,想将他取而代之。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武功是实打实的扎实厉害,手底下的心腹各个忠诚可靠。
所以,他和钱左丘算是势均力敌。
而驻军营里的人,也分成了两个帮派,一个以他为首,一个以钱左丘为首。
“啪!”
钱左丘恼羞成怒,再次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将盘里的美食点心震得一桌子都是。
狼藉一片,可见他有多生气。
“鹿耀宗,你……”
“钱大人,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打断别人的话是很没礼貌的。”鹿耀宗耸了耸肩,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不过也是,像你这般野心勃勃,气性猖狂的人,是不懂礼貌的。”
“哎,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勉强原谅你了,只是……”
鹿耀宗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又可惜的看着钱左丘面前狼藉的桌面。
“钱大人,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两年干旱导致百姓们死的死,逃荒的逃荒,你身为指挥同知,有好的家世和各大商户上赶着巴结,这些菜你应当是没看在眼里。”
“可这在百姓眼里,却是难得的美味,你这般随意浪费,实在有失为官者的德行。”
鹿耀宗说完,还轻轻摇了摇头。
钱左丘气得浑身发抖,他涨红着脸怒指着鹿耀宗,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益坤和他手底下人一脸畅快。
就凭鹿耀宗这敢说的性子,他们决定单方面将他拉成一派,钱左丘要是敢对他不利,先问他们同不同意?
这时,古兆雄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好不容易相聚一场,何必伤了和气?鹿大人也是心系百姓,钱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鹿耀宗今晚这般猖狂,怕是巴结上大公主和赵世子了。
钱左丘面容阴沉,眸底划过一抹杀气,冷嗤道:“哼,心系百姓?我看他就是故意找我茬的。”
鹿耀宗嘴角上扬,“找茬谈不上,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钱大人若觉得我说得不对,大可以指出来嘛。”
钱左丘刚要开口反驳,却见他的心腹手下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钱左丘脸色一变,暂时按下了怒火,对着众人说道:“营中有事,我先告辞了。”
说罢,便气冲冲往外走。
鹿耀宗出言叫停,“钱大人,何事如此惊慌?驻军营若有事情应当禀告给宋指挥使才对,你这般做派,搞得好像你才是驻军营的一把手。”
“哎呀,人啊,还是莫要太贪权了,别到时候人权两空,什么都没有了。”
“鹿耀宗!”
钱左丘怒吼出声,内心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当即拔出佩剑杀气腾腾的直冲鹿耀宗。
宋益坤面色一变,快速拦在钱左丘面前,“钱大人,你这是想做什么?鹿大人虽说言语有些上火,但总归说的是实话,你就这般容不得他?”
“还是说,你已经到了容不下我的地步了?”
话落,宋益坤猛的拔出长剑直指钱左丘,眸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以及浓郁的杀气。
他与钱左丘水火不相容。
双方交战,是迟早的事情。
至少经过今晚一事,让他看清楚了鹿耀宗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也多了一份助力。
“宋指挥使!”
钱左丘双眼泛着红血丝,咬牙切齿低吼道,握剑的右手青筋暴起,周身的杀气都快凝结成实质。
“叫你爹作甚?”
“要战就战,不战就滚回位置上坐好,鹿大人都还没说出今晚宴请我们前来的重头戏呢。”
宋益坤气势凌人。
嘴角挂着挑衅的笑。
他就喜欢看钱左丘这副想干又干不过他的样子。
笑话,他宋益坤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十几年,战绩都是实打实的。
钱左丘没实战经历,根本不是他对手,就会跟他耍阴谋诡计,一度让他感到恼火。
“钱大人,莫要伤了和气嘛。”古兆雄忌惮的看了一眼五大三粗的宋益坤,忙上前一把拉住钱左丘持剑的手,将他带回到座位上坐着。
“大人,莫冲动,你一旦动手我们就完蛋了。”古兆雄面色严肃,压低嗓音提醒。
经提醒,钱左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眼望去。
嘶……不知道什么时候,宋益坤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将他的人包围了起来,而他今晚带来的人只占三分之一。
靠,他算是看明白了。
今晚的鸿门宴是专门针对他的。
钱左丘认怂了,僵硬的扯了一个笑,“呵呵,宋指挥使,鹿大人,打打杀杀一点都不好,咱们还是不要动刀动枪了。”
宋益坤收回长剑,表情有些遗憾。
钱左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