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童对自己没有洁癖,但是对别人有。
陈侯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道:
“童姐,你之前让我记得学问好的人都在这里了,一个不落全考上大学了,但是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咱们高中还没上呢.....
桑童手指敲着桌面:
“找几个家里条件不好的出钱供他们上大学,给予他们一切帮助。”
“呦,童姐最近信佛了?”
好好的黑道生意不做了,改做慈善了?
桑童从炕上起身下地,脚上耷拉着鞋,伸了个懒腰:
“我倒是想,可惜佛不佑我啊!”
如果拜佛有用,前世她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我不管是欠条也好,其他把柄也罢,我要让他们乖乖听话,你能不能做到?”
陈侯‘啪’的一声从炕沿站起来,搞怪的敬了一个礼:
“保证完成任务。”
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阵饭菜香,陈柔举着锅铲示意两个人吃饭了。
对着两个人比划着手语:
‘快点吃饭吧,天冷饭菜凉的快。’
看着陈柔比划着手语,好像看到了乔屿手舞足蹈努力跟她交流的模样。
最近,他的耳朵好像没有什么进展。
还是维持着最开始扎针的模样,能听到却听不太清楚。
按照程婆的技术,应该早就好了才是。
“童姐你去哪里?吃饭了!”
桑童大跨步向外走去,背对着陈侯摆摆手。
“不用等我了。”
“嗷嗷~”
吃饭~
大猩猩张牙舞爪的从门外跑进来,穿着大棉袄大棉裤,离得老远就看到呲着大牙,露出粉色的牙龈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嗷?”
脖领子突然传来一股拉力,大马猴的脸瞬间变得生无可恋。
整个身子被桑童拽着往外拖行。
像个死猩猩.....
【宿主~我最近很乖~】
系统在桑童脑海里卖乖,数据疯狂刷屏,找找记录有没有干什么惹到这个祖宗了。
越看越心酸......
尼玛!好一个舔狗系统。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看着阿屿。”
【宿主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变老鼠被拍死了,变蛇被烤吃了,我想着变个会飞的鸟吧?
被一弹弓打下来,还踏马被吃了。
监狱对乔屿危不危险系统不知道,但是对它倒是挺危险的。
脑海里接收到系统各种死亡的画面,桑童瞥了大猩猩一眼:
“你不会变成蛆吗?”
大猩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桑童,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别拿系统不当人!!】
大猩猩的眼角甚至隐现泪花。
“小童?”
桑童循声望去,莫知城静静地站在街道旁。
鞋子边缘已经被雪水浸湿了大半,显然站在这里已经许久了。
“莫同志?”
桑童颇感意外,二人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因为萧敬河再三表示和桑童划清界限,连带着也不让莫知城来找桑童。
换句话说,桑童和萧敬河谈崩了。
莫知城还是熟悉的一身军装,不一样的是男人如今格外憔悴。
“我....你最近...还好吗?”
男人好像有别的话要说,却还是压了下去。
桑童有些疑惑,松开了大猩猩的衣领。
大猩猩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哪怕对方松开它也不敢跑。
完全就是被桑童吓怕了....
“我倒是不错,莫同志最近不太好吧?”
“我母亲病了,我想找程婆帮忙看看....”
莫知城将警帽脱下,横放在手臂上,脸上露出苦笑:
“你是知道的,她们对我很反感。”
程婆不是反感莫知城是反感所有的警察,因为莫须有的‘成分’问题被下放劳改。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怎么可能还有好脸色。
如果不是程婆是医者,因此被村里多加照顾。
恐怕早就死了。
“她们不会离开盛阳市。”
桑童说道:
“在金溪没有下落之前,她们不会离开这里的。”
莫知城点点头:
“我知道的,我母亲就在市里医院。”
桑童双手插兜,慢条斯理的走下台阶。
四股辫缠着发带垂在身后,隐隐到了腰的位置。
随着动作而轻轻晃动。
“我帮你说服她,你也帮我一个忙。”
女人走到莫知城身边,身高竟然与莫知城持平。
气势甚至更加逼人。
要知道莫知城可是比桑童大了好几岁。
“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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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
自从魏坤出狱后,乔屿的生活滋润了不少。
今天是春节,他们也吃上了饺子。
乔屿托腮看着碗里的饺子,筷子在手里转来转去,就是迟迟不吃。
“想童姐了?”
旁边的张彪大声说道,乔屿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听觉反而不如以前。
需要大点声音说话才能听到。
“我已经两年没有和她过年了,一共五年啊.....五年她就21了....我都20了...那时候还会像现在一样吗?”
她还会等我吗?
可别自己一出去,她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要不你自己问问她?”
乔屿疑惑的看着张彪,只见对方指了指乔屿背后。
少年心瞬间绷紧,不敢置信的转过头,就见桑童负手站在身后。
对着乔屿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双手张开,对着乔屿招招手。
‘刷’
少年快的好像都要出了残影,力道极大的冲进桑童怀里。
甚至将对方撞的后退了一步,桑童一手揽住对方的腰,一手轻轻抚摸少年的头发。
软绵绵的一如他的心肠。
乔屿双手紧紧搂着桑童的腰,使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没有玻璃,不必通过回忆来找寻她的温度。
她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两年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老天爷一定是听到我的新年愿望了,才把你送到我身边。”
少年声音里隐隐带着哽咽,被他咬牙压抑着。
将头埋进桑童怀里,没办法.......
他怎么努力长个儿都没办法追上对方,曾经隔着玻璃偷偷比量着二人身高。
哪怕垫着脚也不过是打个平手。
感受着怀里少年的温度,空空荡荡条纹狱服下的身体消瘦的厉害。
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那是桑童从不曾有过的情绪。
女人低首凑到乔屿耳边,轻声道:
“信他不如信我,有求必应。”
轻轻拍打少年的后背,桑童的声音极轻却让乔屿的心都跟着战栗。
“只做你一个人的天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