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客摊位在最深处。
对他们手里货有兴趣的人数量也不少，加上陈晓三个人来的有点晚，只能跟在人群后慢慢前进。
一路走来，不少人的讨论声钻进耳朵里，陈晓本来没多大兴趣，都产生过去凑热闹的念头。
经过拐角，夹杂外语的叫嚷传来。
陈晓个子高，透过人群看到十米外柜台，柜台后站着个棕发蓝眼的外国人，正扯着嗓子和别人介绍商品。
这就是人们说的外来客？
介绍商品旁边还有个在收钱的，不过对方往挎包里塞的不是他熟悉的红色钞票。
疑惑从心头划过，陈晓把快挤进去的陈老头拽出，退到人群最后。
“这里收的什么钱？”
文老头一怔：“不就是老人头，还能是别的钱。”
话刚出口被自我否认，印象里好像听别人说过，他们不收红色的，收的是什么来着。
看文老头一脸茫然，陈晓怜悯拍拍他肩膀。
所谓的便宜是外币吧。
霎时间陈晓的好奇消失，而且人这么多，还是去别处淘宝更有趣。
眼见陈晓要走，文老头拽住他：“打个商量，陪我过去看看，你可以随便挑两件，全当送你俩的礼物，咋样？”
陈晓乐了，还有这么好的事。
“确定？”
文老头拍胸口：“两件礼物而已。”
有文老头的保证，陈晓让苏晴跟好自己，随人群往柜台前走。
花了快二十分钟，三个人终于来到柜台前。
柜台上铺着一块看不出材质的布，布上堆满原石，有兴趣的客人在石堆中随意挑拣，看上哪块直接付钱。
买卖双方的交流几乎没有。
即便是有客人想问卖家原石品质，卖家叽里呱啦几句，直接把问的客人打发了。
文老头趴在柜台前，正在用放大镜挑选合心意的原石，根本顾不上同行的陈晓。
相比文老头的急切，陈晓淡定的多，他护着苏晴站在旁边，这才去打量堆满柜台的原石。
一眼扫过去，这里的原石种类繁多，不是从同一个矿坑开采出来。
还有少量原石陈晓在本地市场里见过。
他的平静引起外来客注意，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在预防着什么。
陈晓不想惹麻烦，只当没看见，随手拿起一块原石端详。
这块里有货，品质非常差，是翡翠里最次的，开出来也值不了多少钱，陈晓果断放弃。
他又在货堆里逡巡，找到了一块通体墨黑色的原石。
这次他目光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也正是这个行为让那位外来客说了句外语。
“他说不买就别看。”苏晴小声说。
陈晓笑笑，拿起那块墨黑色的原石。
重量约有三斤，表面质地粗糙，还有细沙从石头缝里掉出来。
他仔细的打量这块石头，越看越认真，手指不断抚摸着一块地方，眼神中透出喜悦。
旁边的苏晴看过来，注意到陈晓很开心，和上次找到那块极品玉石时的反应很像。
看着手里的原石，陈晓忽然明白文老头为什么疯狂了。
被他挑中的这块通体墨黑色，和其它原石区别很大，有点像不小心混进来的。
“这块有什么名堂？”
苏晴看出陈晓对手里的原石很满意，想知道选择的原因。
文老头选好自己那份，回头看见陈晓手里的墨黑色原石，嘴抽了抽：“选这干啥，看看别的啊。”
陈晓却笑着说：“这块挺好的。”
文老头还想劝几句，转念一想放弃了。
“行吧，反正是你自个儿选的，别等付完钱后悔。”
说着又去石堆里挑选顺眼的原石。
陈晓望着手里的原石，像是在看珍贵的宝物。
其实苏晴和文老头看法一致，他手里这块顶多外形奇怪点，颜色更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优点。
殊不知陈晓选择它另有原因。
石堆里品质好的不是没有，但都没他一眼看中的稀奇。
翡翠等级再高终究有价，可这块的稀罕程度远超想象。
翡翠里有一种及其稀有种类，颜色呈灰黑至深黑色，这种翡翠里的黑色便是其独特的关键，黑色是在地表下翡翠形成时形成的，据说是有机碳渗入而成。
而他看中的这块恰恰就是黑冰，被国内的老行家称为“水墨画种翡翠”。
最关键的一点是每块黑冰翡翠是独一无二，因为其独特性收藏价值远大于附加价值。
而黑冰原石只在外缅某最知名的矿场生产，在国内很少看得到。
“里面能开出什么？”苏晴迫切想知道这块原石能吸引他的真正原因。
陈晓收敛心思，笑着对她说：“听过黑冰吗？”
苏晴摇头。
“这是一种翡翠里很少见到的黑或深黑色翡翠，形成翡翠时因其内部渗入有机碳，从而出现一种如同水墨山水画的翡翠，被称为水墨画种。”
苏晴嘴巴张大，她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稀奇的翡翠，想象不出来水墨画的翡翠长什么样。
还想进一步追问，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挺博学啊，连这么稀少的翡翠都知道。”
对方语气里调侃大于夸赞。
苏晴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不友善，拉了拉陈晓，让他别和那家伙一般见识。
“不过水墨种只在外缅那边有，咱国内基本不卖，别知道点稀奇的就在姑娘跟前卖弄，旁边的人都替你尴尬。”
那人说完，旁边立刻响起附和的低笑。
陈晓压根不生气，这些人又不知道他手里这块的价值，和他们斤斤计较没有意义。
他又在原石堆里挑挑拣拣，选了一块体积比墨黑原石小一圈的原石。
准备找老板结账，一只手从旁边插进来，很自然拿走他手里那块，仔细段想着，不时还点评几句。
“宝子们，这块石头造型别致，我一眼就相中，找老板结账去，等下带大家去那边开了。”
苏晴彻底怒了，叫住直播的男人：“喂，那块是我们选的，你直接抢走太过分了吧。”
从刚才那家伙针对陈晓就让她心里不爽，要不是被拉住早找对方麻烦，现在倒好还抢他们选中的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