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府吓得腿都软了。
他感觉手腕上的黑气像活物一样,正慢慢渗入他的皮肤:“下、下官不敢...”
北冥低笑一声,松开黑气:“告诉你也无妨。”
他走到帐篷中央,黑袍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我需要慕容氏的血...来打开'那个地方'的大门。”
“那个...地方?”张知府不解。
北冥的眼中透着一股狂热。
“那是一个伟大的地方。”
北冥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那里沉睡着足以颠覆这个时代的力量...”
说话间,张知府隐约看到北冥身后的影子在蠕动。
那些影子渐渐扭曲,逐渐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
张知府简直一刻钟都不愿意在北冥身边多呆。
“大、大人...”
张知府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那下官接下来...”
“回去等消息吧。”
北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张知府连滚带爬地退出帐篷,直到走出百米远,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他回头望向那座被黑气笼罩的帐篷,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这赤焰国究竟…请了什么人物过来?
而此时帐篷内,北冥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手指轻抚着羊皮纸上的血纹:“快了...就快了...”
……
念宝一行人继续向二营深处行进,脚下的泥土逐渐变得更加黏腻潮湿。
念宝低头看去,发现靴子边缘已经沾满了暗红色的泥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好臭......”
念宝皱着小鼻子,下意识往玄霄身边靠了靠。
玄霄眉毛微蹙,目光落在念宝沾满血泥的小靴子上。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然后蹲在念宝面前。
“抬脚。”他冷声道。
念宝不明所以,抬起一只小脚。
玄霄一手托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用帕子仔细擦拭靴沿。
念宝有些不好意思,她糯糯开口:
“球球,不用哒!真的没关系。”
玄霄头也不抬,声音依旧冷冽:“本尊只是洁癖而已。”
“不用多想。”
好吧。
念宝眨巴着大眼睛看玄霄给自己擦靴子。
此刻玄霄异常的认真。
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像是覆了一层霜,又长又密,随着擦拭的动作轻轻颤动。
“球球,你的睫毛真好看。”
念宝脱口而出。
玄霄的手明显僵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指尖凝出一缕寒气,将最后一点污渍冻结成冰屑弹开:“走了。”
念宝低头看看焕然一新的小靴子,蹦跶着追上玄霄,小手拽住他的袖口晃啊晃。
“球球哥哥最好啦!”
“......闭嘴。”
“那我们出去后,念宝请你吃最好吃的桂花糕怎么样呀?”
“......随你。”
突然,玄霄的脚步停下。
他那金色的眸子警惕地扫视四周。
内营安静得可怕,连风声都消失了,只有众人踩在血泥上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营房间回荡。
那些原本随处可见的人形怪物,此刻竟一个都不见了。
“不对劲。”
慕容灼突然停下脚步,长剑出鞘三分,“太安静了。”
影一脸色凝重:“属下记得,之前逃出来时,这里到处都是那些怪物......”
念宝突然打了个寒颤,她的小耳朵动了动:“二哥,你听......”
众人屏息凝神,隐约听到一种微弱的滴答声,像是液体从高处落下。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座了望台上,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木桩缓缓滴落,在下方汇成了一小滩血洼。
“那是......”慕容灼瞳孔骤缩。
众人清楚地看到。
了望台的横梁上,倒挂着十几具干瘪的人形怪物尸体。
最骇人的是,这些尸体全部被割开了喉咙!
那些黑色鲜血顺着伤口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道细小的血流,诡异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慕容顺着血流的走向望去:“他们似乎是在在用血......布阵。”
果然,所有细小的血流最终都汇入了一条人工开凿的浅沟,朝着内营中心延伸。
空气中弥漫的黑气越来越浓,即使有念宝的灵力糖丸保护,众人也开始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
“屏住呼吸。”
玄霄突然开口,指尖凝聚出一缕冰蓝灵力,在每人眉心点了一下,“黑气中有毒。”
念宝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金色糖丸,撒在众人周围。
糖丸落地后竟自动化为一道浅绿色的灵力屏障,将周围的黑气暂时逼退。
“维持不了很久......”
念宝的皱紧小眉头:“这里的黑气太浓了......”
众人加快脚步,沿着血沟向前。
越往里走,景象越发骇人。
路的两旁整齐排列着更多被放血的尸体。
他们被倒挂在木架上,有些尸体已经干瘪得不成人形,显然被放血多时。
“这是......血祭大阵。”
慕容灼在北幽国生活多年,对阵法颇有研究。
影一再也忍不住,止不住的干呕。
慕容灼声音低沉,“有人在用这些士兵的血......召唤什么东西。”
终于,他们来到了内营中心。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一个直径约三十丈的巨大血池赫然出现在空地上!
池中粘稠的血液不断翻涌,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池中央悬浮着一个由鲜血凝聚而成的茧,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一个人影。
那是…
慕容霆!?
“父皇!”
念宝惊呼出声,就要往前冲。
慕容灼一把拉住她:“别动!”
他指向血池边缘。
那里跪着数十个赤身裸体的人形怪物,他们正机械地割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注入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