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身体状况恐怕都撑不到明睿轩逼宫的时候了。】系统的嗓音微沉。
谈幼寒眉头微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则是万般心绪涌上心头。
啧啧,老皇帝多好的一个财迷上司啊,和她的合作也算是和谐惬意,可惜没几天就要死了。
还好她和下一任皇帝明煜凌的关系也不错,要不然那可就太抓马了。
她会忍不住以下犯上,自己手动换个合得来的皇帝。
皇帝艰难地咽下口中温热的水,那水顺着喉咙滑下,仿佛滋润了他干涸已久的嗓子,让他感到一阵舒适,声音也因此变得有力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虚弱无力。
“爱卿,”皇帝缓缓开口,目光落在站在下方的谈幼寒身上,“你可知道朕今日为何要召见你?”
谈幼寒闻言,连忙站起身来,脸上适时露出一丝茫然之色,抬头直视着皇帝那身明黄色、绣着龙纹的衣角,不卑不亢地摇了摇头,回道:“微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谈幼寒的这副姿态,皇帝再熟悉不过了。然而,当他再次看到这一幕时,还是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
谈幼寒,果然还是那个胆大包天却有恃无恐的谈幼寒。
皇帝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而忧虑,随即,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朕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去见老祖宗了。可是,雪国至今尚未确定新的太子人选,没有定下新一任的继承人。”
皇帝的话语虽然直白,但其中的深意却让谈幼寒心中暗自吐槽。
这老皇帝,明明就是想让我帮忙扶持明煜凌登上皇位,直说不就好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真是没意思。
然而,尽管心中有些不满,谈幼寒的表面功夫却做得极好。
她的嘴角弯出一抹无可挑剔的浅笑,那笑容既不谄媚,也不冷漠,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优雅从容。
谈幼寒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皇帝接下来的话。
皇帝竟也不恼,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那原本苍白的面庞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可怖。
“谈爱卿啊,以你如此出众的能耐、富可敌国的财富以及那清冷淡漠的性格……按理说,你应当是个极不耐烦久居于一个地方之人。然而,自从你入京之后,却好似被这京城给牢牢拴住了一般,再也未曾踏出京城半步。这究竟是为何呢?”
皇帝的话语不紧不慢,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谈幼寒的心上。
谈幼寒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难道说,你是为了报复吗?”皇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如同一道惊雷在谈幼寒的耳边炸响。
“谈阳夏!!”
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让谈幼寒的心头猛地一沉。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难道皇帝什么都知道了?
包括他刚刚说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话,此刻都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谈幼寒的神经,让他不由自主地浑身冒出冷汗。
古代的皇帝,果然都如同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其真实面目。他们的心思,更是如同那九天之上的云雾,让人难以捉摸。
太可怕了!!
就在谈幼寒惊愕之际,系统也突然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尖叫,那尖锐的声音震得谈幼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啊啊啊啊,宿主宝贝你暴露了,皇帝这是发现什么了?怎么办?怎么办?】
在谈幼寒的意识里,一只可爱的猫猫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
谈幼寒没好气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呵斥道:“安静点,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
谈幼寒突然揉耳朵的动作格外突兀,但她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个了。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海禄公公,此时瞪着他那对小眼睛,满脸惊诧地偷偷望了一眼下方的昭信侯。
谈阳夏是谁?难道说……谈阳夏也是谈侯爷不成?
不对啊!!
海禄公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突然觉得这个谈阳夏的名字有些莫名的耳熟。
使劲回忆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海禄公公才终于想起来,谈阳夏不就是上一届科举考试的会元嘛!
可是,这谈阳夏不是因为在殿试的答卷中出现了一些问题,被陛下给打入了大理寺的牢狱里,正等着问斩吗?
他怎么会悄无声息地从大牢里出来,还摇身一变,成了昭信侯谈幼寒?
海禄公公越想越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而且他直觉这件事绝对跟几位皇子脱不了干系。
皇帝则好整以暇地看着谈幼寒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然后,他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谈阳夏,不是谈爱卿的本名吗?”
听到皇帝这句话,谈幼寒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她心里暗骂,这个狗皇帝,都临死了,居然还不忘算计她!
谈幼寒露出一个灿烂到有些诡异的笑容,“陛下,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谈阳夏是谁?微臣就是如假包换的谈幼寒啊!!”
谈幼寒理直气壮,她就是货真价实的谈幼寒啊,才不是谈阳夏那个狗弟弟呢!
皇帝笑了一下,低低的说道:“随你吧!但是无论你是谈幼寒还是谈阳夏,你都是雪国的昭信侯,也是朕选择的托孤大臣!!”
啥玩意?托孤大臣!
她何德何能啊?
再说了,明煜凌都及冠了,已经用不着托孤大臣了。
老皇帝的意图不能再明显了,他就是想把谈幼寒死死的绑在明煜凌的这艘船上。
谈幼寒连声推辞,态度十分坚决:“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这等重任,臣这个小小的侯爷实在是承担不住啊!!”
皇帝淡淡的说道:“是吗?谈爱卿…谈阳夏,你可是我雪国难得一见的五元及第啊,如何做不得这托孤大臣?”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