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幼寒嘴角微微抽搐着,心中暗骂这个明煜凌,难道他是故意的不成?
自己好不容易才将身份隐藏得如此之好,结果却被他如此轻易地就给暴露出来了!
然而事已至此,谈幼寒也知道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既然明煜凌都已经把话挑明了,那她也索性不再否认,而是非常坦然地对着明静容点了点头。
“请容臣重新做一个自我介绍。”
谈幼寒深吸一口气,然后挺直了身子,直视着明静容的眼睛,缓缓说道,“臣名为谈阳夏,字幼寒。”
说完这句话后,谈幼寒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明静容的反应。
系统感叹,【哇哦,宿主宝贝,你这是贴脸开大啊!这不得把明静容气死啊!】
谈幼寒没顾得上搭理系统,又转过头去,看向明煜凌,委屈巴巴的说道:“臣原本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普通学生,满心期待着能够通过科举考试,一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
然而谁能想到,一场会试过后,臣竟然平白无故地就被人诬陷成了逆贼,直接被抓进了大理寺。在那里,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受尽了折磨和苦难。”
谈幼寒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甚至还冷笑了一声,“陛下,您可知道臣是怎么从大理寺中出来的吗?”
听到这里,明静容原本有些呆滞的目光突然恢复了神采,她狠狠地瞪了谈幼寒一眼。
而一旁的明煜凌则很是配合地问道:“哦?难道是有人劫狱不成?”
明静容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两人的你来我往,声音清脆而坚定。
“陛下,既然昭信侯说父皇的死是有人蓄意为之,那现在的首要任务难道不应该是调查清楚父皇的死因吗?为何要顾左右而言他呢?”
明静容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大义凛然极了。实际上,她这么说也不过是犹豫过后,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谈阳夏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再加上他在公主府住的时间实在不短,与明静容的关系太过确凿,这中间的方方面面根本经不起外人的调查和推敲。
然而,先皇的死却并非如此。
虽然明静容确实参与其中,但她并不是主要下毒的幕后黑手,那次进宫她也仅仅是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进一步催发了毒素而已。
即使是太医去检查,也很难发现其中的端倪。再说先皇已经去世,这就更难抓住她的马脚了。
因此,明静容宁愿明煜凌的注意力继续集中在先皇的死因上,而不是去深究她与谈阳夏之间的关系。
而谈幼寒在听完明静容的话后,嘴角的笑容却愈发温和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有敌人如此愚蠢,竟然会自投罗网,主动送上门来。
明静容竟然如此愚蠢,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将一个普通学子劫到公主府,这与谋害皇帝的罪名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明静容与龙椅上的明煜凌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将话题重新引回到先皇之死上。
明煜凌面色凝重,沉声道:“既然静容都如此说了,那么阳夏,你就无需再隐瞒,直接把父皇的死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谈幼寒心中暗骂,这个明煜凌真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不仅把她的真实身份揭露出来,还故意一直称呼她为阳夏,这是在点谁吗?
谈幼寒气得咬牙,但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决定暂时不与明煜凌计较。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然后开始将自己通过调查(其实是系统帮忙)所得到的所有情报,如潺潺流水般,有条不紊地讲述出来。
尽管她的嗓音并不高亢,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低沉,但在这静谧的养心殿里,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使得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清晰可闻。
“陛下,据微臣调查得知,先帝体内至少存在两种剧毒。其中一种,乃是前所未见之毒素,且已在其体内潜伏多日。而另一种,则是颇为罕见的宫廷密药,此药恰如催化剂一般,催发了先帝体内久积之毒素,致使先帝骤然驾崩。”
明煜凌闻此,如遭雷击,霍然起身,满脸惊愕之色。
他实难相信,父皇之死,竟与中毒有关!
尽管谈幼寒此前曾暗中告知他,父皇命不久矣,然却未曾言明是因中毒而亡啊!
如今得知,父皇体内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剧毒,这显然意味着有两拨人分别对父皇下了毒手。
明煜凌强自按捺内心的震惊,迅速冷静下来。然而,他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却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的声音亦在瞬间拔高,带着满腔的怒意,其嗓音之凌厉,令人闻之不禁心生寒意。
“阳夏,你不用顾忌旁的,继续说!”
谈幼寒闻言,稍稍侧过头去,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巍峨的皇宫,直直落在那座静谧的傅家宅院之上。
傅巧芙,等着吧!!
姑奶奶我就是你们的劫,想要这么轻松的拿回长公主之位,不可能!!
谈幼寒面无表情地将目光从明煜凌身上移开,语气平淡地说道:“陛下,依微臣之见,这躲在幕后下毒之人,您大可去问问眼前这位静容小姐,毕竟她可是曾经的长公主啊。”
明静容心头猛地一紧,秀眉微蹙,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明煜凌的面庞,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然而,明煜凌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心中的震惊和愤怒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却又无法在表面上显露出来。
“好一个明静容,竟然真的对父皇下此毒手!”明煜凌暗自思忖道,“若不是谈幼寒提醒,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呢。”
想到此处,明煜凌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严厉起来:“明静容,你给朕如实招来!你究竟有没有给父皇下毒?”
“你这个心如蛇蝎、忘恩负义的贱人!”明煜凌怒不可遏,言辞愈发激烈。
面对明煜凌的质问和斥责,明静容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若无其事地反问道:“陛下,空口无凭啊。没有确凿的证据,您怎能信口胡言呢?我明静容对父皇向来敬重有加,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