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巧芙目光如炬,将对面的年轻男子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
她的美眸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与探究,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终于,她开口了,声音清脆而响亮,却如石破天惊般:“谈幼寒,你便是去年京城中最有名的那个解元谈阳夏吧?”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
谈幼寒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傅巧芙身后的之桃和之夏却不禁脸色微变。
去年有关于谈阳夏会试时的风波,即便是内宅中的两个小丫鬟,也是有所耳闻。
但很显然,傅巧芙对谈阳夏之前的情况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
她的问题如此直白,毫无顾忌,让人不禁好奇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傅巧芙的语气坚定有力,掷地有声,仿佛她亲眼目睹了一切,对自己所说的话非常坚定,深信不疑。
谈幼寒眨了眨眼,心中有些诧异。
没想到傅巧芙会如此直接地发问,而且似乎笃定自己会如实回答。
她为何如此有把握呢?
就凭她傅巧芙是定安公主吗?
不过是一个刚刚被册封、有名无实的公主罢了。
谈幼寒心里暗自思忖着,眼底却渐渐泛起一丝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嘲讽。
她的语气依然委婉,轻声说道:“殿下,您这话可真是有些不讲道理,我确实是不认识您口中所说的谈阳夏啊。”
话音刚落,站在谈幼寒身后的贴身小厮知柏突然自作主张地向前迈了一步。
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神情,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洋洋洒洒、绘声绘色的语气,将谈阳夏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
谈幼寒面色尴尬地听着知柏滔滔不绝地讲述,直到知柏快要把话说完,她才突然用一种略带训斥的口吻说道:“知柏,你住口!”
知柏显然没有料到主子会突然制止他,脸上的自豪和与有荣焉瞬间被惊愕和惶恐所取代。
最后他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情不愿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谈幼寒的吩咐。
傅巧芙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地听完了知柏的讲述,心中暗自惊讶。
她原本以为谈阳夏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虚如浮萍的冒牌货,没想到他竟然早就伪造好了一份全新的身份,而且从他那自信满满、毫不心虚的表情来看,恐怕连户籍等相关文书都是一应俱全的。
不过,这一切其实也在傅巧芙的预料之中。
她早就知道,谈阳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看来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他。
但是,谈阳夏如此果断决绝的行径她也可以理解。
毕竟之前作为谈阳夏的他名声尽毁,时隔多日,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才上门便问起这种隐秘的问题,如果她是谈阳夏,同样不会将实情全部道出。
虽然,傅巧芙心中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谈幼寒就是谈阳夏,但由于缺乏确凿的证据,她无法向世人证明谈幼寒的真实身份。
当初,谈阳夏在明静容的公主府中离奇失踪,这一事件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而就在数日之后,一个同样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昭信侯谈幼寒却在京城中迅速崛起,崭露头角。
如此巧合的时间和相似的才能,要说这两个人之间毫无关联,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谈幼寒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傅巧芙心中的万般思绪,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不知殿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傅巧芙在与谈幼寒面对面交流之后,心中的猜测愈发坚定。她相信,谈幼寒就是谈阳夏!因为有些特质和习惯,她只有谈阳夏身上才会看到。
经过短暂的沉吟,傅巧芙不再拐弯抹角,毫不见外地吩咐道:
“如今京城中流传着许多关于本宫的流言蜚语,这些不实的传闻让本宫心中非常不悦。所以,本宫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够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嫌恶,语气坚定地补充道:“如果不能解决那些流言蜚语,那么你就直接将那些散播谣言的人给统统解决掉吧!”
???
谈幼寒一脑袋问号,她和傅巧芙有一毛钱关系吗?
一不是朋友,二不是家人,三不是夫妻,她怎么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吩咐人?
再说了,她不是有萧晔这个现成的国公府世子未婚夫吗?
需要帮忙又何必舍近求远?
还是说她心怀不轨,另有图谋?!
谈幼寒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巧芙,缓声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仅凭本官一己之力实难办到。况且这流言蜚语已如瘟疫般蔓延至京城各处,若要平息,非得陛下出面不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身份尊贵,若亲自进宫面见陛下,想必陛下定会应允您的请求,扫清一切谣言。”
傅巧芙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她怒视着谈幼寒,厉声道:“谈幼寒,你莫要推脱!你贵为昭信侯,先是先帝身边的宠臣,如今又深得陛下的信任,怎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谈幼寒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公主殿下,本官虽有些微末之功,但也并非无所不能。这京城流言四起,众口铄金,仅凭本官一人之力,实难堵住悠悠众口。”
“哼!”傅巧芙冷哼一声,“谈幼寒,你莫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无非就是想借机拿捏本宫……”
谈幼寒眉头一皱,面露不悦之色的打断她,“公主殿下,您不要胡言乱语,本官深受皇恩,如今手中已有差事,怕是不能帮助殿下了。”
“差事?”
傅巧芙冷笑一声,“那本宫不管,反正这件事是交到你的手上了。本宫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谈幼寒见状,知道多说无益,索性不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傅巧芙。
“殿下,恕本官不奉陪了!!”
谈幼寒话音一落,便愤愤的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