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回豪庭酒店,而是直接在这间山庄住下了。
吃过饭后,周临渊先是开了个远程会议,又听李易的汇报进程。
“先生,那现在柯建山这边该怎么办,是要放弃合作还是....”看着男人的脸色,李易开口问。
其实溪和并不止清益港种植半枝莲,还有很多散户也有种植,可这样一来,时间和成本就增加了。
不仅耗费人力物力来集中收集运输。
还要担心散户在种植中出现病虫害导致产量减少。
到时肯定会影响到抑制剂的进程。
男人听着,慢条斯理地抽了口烟,“这清益港划园区划了那么多年,溪和市政府又是派帮扶人员,又是建创业基地的,管理的人换一批又一批才搞出的名头,你觉得这群村民真有这么老实?”
李易沉思两秒,这要真这么团结听教,哪个政府干部愿意放弃这块巨大的仕途踏脚板。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周临渊眯了眯眼,“今天站在楼梯下那女人你有没有注意?”
李易点了点头,清楚的记得当时先生还夸她长得好看。
不过他们刚出来,对方也就凑巧出现,而且说的话也很耐人寻味。
一唱一和的,跟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去查一下她。”
周临渊吩咐道。
李易说了句明白,将桌上的电脑以及文件之类的东西收拾好,一同带出去。
转身轻轻地关上了门。
人一走,这小客厅就安静下来了。
周临渊指尖夹着烟,听着卧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信步走到露台上。
今夜的星星格外亮,趁着月色的暗淡,缀了满天。
烟灰一点点燃尽,卧室里吹风筒的声响也停了。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周临渊当即转头看过去。
“洗完了?”
他眼神上下扫了她一眼,少女换了身宽松睡衣,微微还有点湿的发梢垂落胸前,衬得脸蛋小巧白皙。
淡淡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钻进鼻腔里,男人眼神陡然沉了下来。
沈稚欢看着他大步朝自己走过来,眼神幽深黑沉,心里猛地快速跳了下。
她立马弯腰去倒水,咕咕咕的倒水声在安静的小型客厅里响起,瞬间冲淡不少紧张不安的情绪。
周临渊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把水递到自己眼前
“你喝水吗?”
“确实口渴了。” 男人眉弓微挑,接过她手里的水,但眼神却一直落在她唇上。
暗示意味明显。
沈稚欢手指紧张地捏了下,趁着他喝水的功夫,低头将早就塞进口袋里的纸张拿了出来。
男人看着她变戏法似的从干瘪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又拿出一支笔。
周临渊好笑地睨她,刚想开口说些逗弄的话,却看见她将纸张摊开,上面赫然写着——留学申请家长告知书。
男人脸上的笑忽地敛了起来。
客厅的气氛冷了下来,空气滞涩逼仄。
周临渊走到沙发旁坐下,将杯子重新放回桌上。
玻璃杯不重不轻地磕在桌子上,足以让沈稚欢心尖一抖。
沈稚欢后背略微僵硬地抬起头,捏着手里的笔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垂眸,躲开男人黑到发凉的眼睛。
“小叔叔,上次在医院,你和爷爷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爷爷说希望你能尽快结婚,你也答应了。”
这话一出,周临渊眉头微微皱起。
沈稚欢说着,突然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我很感激您养了我六年,照顾我的衣食住行,在我心里,您和爷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管去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
“现在您要结婚了,我、我们之间的那些事也该要结束了,等回去后,我会搬出别墅,等办完了全部手续,我就离开A市。”
她说完,眸光期许地落在男人身上。
周临渊没说话,看着告知书上的打印时间,心里暗自冷笑。
“沈稚欢。”男人侧头看她,少女神情一亮,“你昨天早上去学校干什么来着?”
沈稚欢愣了两秒,心里一紧,又抬头看了眼男人的脸色,对方脸上笑着,可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她赶紧道歉:“对不起小叔叔。”
前脚撒谎背着他去拿申请资料,后脚听了老爷子的话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他签名。
男人用指尖拨了拨桌上那张被她折得皱巴巴的申请书。
脑海里却不由的浮现出少女躲在一旁偷听他们讲话,在听见他说同意结婚后,立马就激动得不能自我,怕被发现连忙离开。
男人不屑地嗤笑了声。
见他盯着桌上的纸张笑得意味不明,沈稚欢心里紧了紧,又大起胆子将手里的笔递给他。
“可、可以帮我签字吗?”
那只白嫩的手就这样捏着笔伸到男人眼前,指甲盖泛着淡粉,好看极了。
可现在,她口中说的话,手上做的事,没有一件不让男人觉着刺耳碍眼。
“沈稚欢,你是不是还没摸透我的脾气?”周临渊唇角勾起,笑着看她。
那笑容又凉又冷,看得她瞳孔紧缩,心脏的血液汩汩泵动,久违的紧张害怕情绪兜头淋了她一身。
“我结不结婚,跟你要不要走有关系?”
沈稚欢全身发寒,捏着笔的指尖白得不见血色。
“什、什么意思?”
周临渊扫了眼她,颇为耐心地解释,
“意思很简单,只要我没点头,你这辈子都得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沈稚欢看见他不屑地将桌上的纸张扫进垃圾桶,周身的血液好像都停滞了,只听见自己的耳鸣声,一鼓一鼓的。
擂得耳朵疼。
他的意思是,就算他结了婚,她也要待在他身边,供他泄欲,任他玩弄,当...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她捏着那只笔,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可怜。
周临渊瞥了眼她的脸蛋,眉头微皱,拿过旁边的杯子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
“喝完回房睡觉。”
说着,男人直接起身。
沈稚欢不甘心地站了起来,膝盖碰到杯子,摔到地上溅湿了她的裤腿儿。
“我要签字...”
她的嗓音中带上了哭腔,眼睛里带着不甘心的央求。
“……求你了”
周临渊扫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又扫了眼少女因没得到她心心念念的签字而不依不饶的脸蛋。
男人瞳孔一沉,本就被她磨得所剩无几的耐心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