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丽只好又喊了一声,大毛还是没应声,也没出来。
这孩子跟他那个死爹一样,一生气就不爱理人,袁丽在心里捎连着把死去的男人也给骂了一遍。
他倒是轻松,说走走了,留下这一堆孽债,要吃要喝不说,长大了还得给他们一个个娶媳妇。
这辈子也不知道她造了什么孽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短命鬼,害得她又当爹又当妈不说,还得偷偷的卖身养家。
以后死了下去碰到那个死鬼男人,她也得给他两脚,活不长的短命鬼,这辈子算是把她害惨了。
袁丽嘴里没滋没味的嚼着喇嗓子的玉米饼,越嚼心里越不是滋味。
唉!也不知道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妈,我不想吃玉米饼子。”
三毛的喊声一下子把袁丽从愤愤的情绪当中拉了出来。
只见三毛正撇着小嘴,眉头紧锁的拿着玉米饼子,小脸皱成了一团,看那样子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谁想吃玉米饼子啊,那么粗的面每咽一口嗓子就被喇得生疼。
可她是大人,还要下地干活儿,不吃不行,不吃就扛不动锄头。
她只能逼着自己硬吃。
再看老二,手里的玉米饼子上面咬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他的嘴巴上下对着嚼来嚼去,可是嚼了半天那口饼子还在嘴里咽不下去。
这两个孩子都快要被袁丽给养成猴子了,一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这个当娘的看着心疼归会心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的能力有限,只能保证不饿死他们,别的真的无能为力了。
三个孩子里,也就老大做什么吃什么,从来不会因为吃的跟她闹,但她也知道不是大毛的胃口好,他只是懂事不想让她这个当娘的为难罢了。
喊不出来大毛,袁丽也就不管了。
这孩子等他气消了自己就会出来,否则只会越喊越犟。
为了哄着让二毛跟三毛把手里的饼子吃下去,袁丽起身去堂屋里把吊在房梁上的一个竹框取了下来。
那里面放着的是这个家里轻易舍不得吃的东西。
比如每年难得分上的几斤白面,还有小半罐子白糖啥的。
袁丽伸手从里面把装白糖的罐子拿出来,转身就往外走。
“二毛、三毛,看看我拿的啥?”
两个孩子闻言忙朝袁丽的手上看去,发现她手上拿的糖罐子后,两个孩子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三毛拍着小手喊了起来。
“糖,白糖,妈你是不是要给我们吃白糖?”
袁丽见孩子高兴,她的心情也好了。
虽然嘴上没搭话,但是手已经把糖罐子的盖子拧开了,然后伸开一只手,将里面的白糖倒出来一些在手心里。
约摸着差不多了,袁丽把白糖给他俩每人的碗里放了一点儿进去,手心里还剩一点儿糖渣,她先让三毛舔了一下。
见二毛也眼馋,又让他也舔了一下。
那细小的糖粒在两个孩子的舌尖上化成一丝甜蜜的味道,他们俩便开心的笑了。
“快,把饼子掰碎放碗里泡着吃。”袁丽冲他们喊道。
两个孩子闻言忙把手里的玉米面饼子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加了白糖的开水里。
然后拿起筷子呼噜呼噜的扒了起来,两兄弟吃着吃着还不忘对视一眼,露出幸福的笑容。
那样子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袁丽看得心里有些发酸,不忍再看下去。
她冲着二毛叮嘱了一声,让他看好三毛,自己便赶紧扛着锄头下地了。
苏清桃今天早上起来喝了一大碗稀饭,刚去地里没多大一会儿就感觉小肚子胀的慌,憋了一会儿还是不得不去找方便的地方。
农村人在地里干活时遇到两急,一般都会找片庄稼高的田地,或者是看一看哪个田间地头有干水沟或者树林子啥的,反正只要能背背人的地方,蹲下解决就是了。
苏清桃有空间,当然不会随地大小便了,她找田间地头不过是为了更好的隐身而已。
当她去空间的别墅里方便完准备出来时,突然听见旁边像是有人在说话,还是边哭边说的那种。
苏清桃透过空间往外看了看,一个人也没看见,她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的听了听,发现这声音好像是从不远处的一座坟头后面传过来的。
大白天的谁在这里哭坟啊?
苏清桃好奇的出了空间,然后慢慢朝那个坟头跟前走去。
“……呜呜呜……爸,我好想你啊, 你要是没死多好啊……呜呜呜…… 我跟两个两弟弟也就不会成为没有爹的孩子,我妈也就不会这么累了。
爸,你要是没死的话,我妈也就不会让大队长在咱们家过夜了,他还睡在你跟我妈睡的那张床上呜呜呜……
我喊他滚,他还喊着要打我,要替你教训我,我一声都没敢吭,我怕他打我,爸,您要是活着的话他肯定就不敢打我了,因为你比他的个子高,比他长的壮,爸,我要你回来,我还要你给我当爸爸, 我不喜欢大队长,他又老又丑……呜呜呜……”
苏清桃这才知道原来是个孩子在这儿跟他死去的爹告状呢。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大上午的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尤其是这个孩子嘴里还多次提到了大队长,大队长不就是指的赵留根吗?他什么时候还搞起了破鞋啊!
苏清桃先按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事。
可是她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也没有想起来赵留根跟村子里的哪个女人搞过破鞋。
难道还是因为她的重生,使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所以赵留根才有了搞破鞋这件事?
想想好像也不难理解,估计是因为王桂兰被那个傻大刚给压过,成没成事儿的先不说,赵留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睡不下去王桂兰了,所以才想着找别的女人的吧。
只是这个坟是她下乡前就有的,她一时间还搞不清楚这座坟到底是谁家的。
还有她对村子里的小孩子也不了解,所以也没听出来这个正在哭诉的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