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奇,你帮大忙了!谢谢你,这道具真管用。”
我们许久未登场的好演员,我们最熟悉且最为灵动的绿鹦鹉女士——卡卡尼亚。还有被牵扯着的马库斯小姑娘,是奔跑过一段路程,想来有惊有险,但好消息是,唯一的坏处只是得喘喘气。
“哈!当然啦。我的这个胡子,它可不是一般货色!它的每一根毛都在添加过血根草、蟾蜍心和龙蛇胆的波西米亚药水中充分浸泡过……”
喔,是,是的,现在应该称她们为先生,这位与马库斯近乎同年龄的小贩说了,他俩鼻头下嘴唇上的是一茬胡须,只有漂亮的大胡须才算是绅士,是先生!
喔不,不是的,卡卡尼亚把胡须扯掉,连同马库斯的一起,现在她们又变成美丽的女士了。
“吼~你们是怎么惹上卫兵的?”
伊里奇小朋友很好奇,一位政府姑娘,一名本地小资女士,怎么都不能违法乱纪到被士兵追捕吧?
不问询还好,一说到这儿,还没能享受成功逃脱带来的愉悦感的马库斯就哀下脸来,似乎这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情。
但我想你们一定没有忘记吧?那是肯定的,我们说不定还能记得好些时候前,为推动人类与神秘学家和谐社会伟大斗争而‘牺牲’于一支问题枪支下的基金会职员——墨菲斯托先生。
尽管这位先生身份成谜,行事不定,但他脑浆爆裂、鲜血四溅与眼珠迸出的样子着实为马库斯小姑娘的心理蒙上了一层难得的血腥。
“没事的,那位先生,算得上英雄。”
“英雄?我天,你们……”
浅浅地安慰,虚无又无比接近于现实的荣誉往往会是最短暂的疗慰,而这番话简洁又明了,虽说混迹大街小巷的生存经验总能带来言语上的灵敏,但算是能令伊里奇听懂了。
后半句问话憋在嘴里,而眼眸中向“政府”的警惕又下几分,脑中无数补充两人开口又或者是未开口的那个单词,即“他”。
说话的艺术。
英雄……
马库斯近乎僵住的脑袋动摇起来,本能地按动口袋中的通讯仪器,滋滋地响声代表播出,对处境来说短暂,但对通讯回复也长久的沉浸告诉她,联络失效了。
小姑娘开始自责,小朋友开始担心,小女孩决定用一些更重要事物来搪塞自己。
你一个人也没问题,你演练过的,你要相信自己。
欲张欲合的樱桃小嘴在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又十分嘈杂地平静且着急地诉说与阐述,很可惜的是没有一段一分音节能向外界依赖“声波”交流的生物传达用意。
在无比努力地试图寻找话题?可爱纯真的小家伙。
幸好在场的众人都她健谈得多,绿鹦鹉的反应同话茬子那样,24小时待机。
“首先介绍一下,这位小姐与一位先生救了我的命,算是……半个恩人?至少是三分之一个朋友!所以伊里奇你就无需那样谨慎地看待她啦。”
“啧啧啧,我在这呆了一年,可从来没见过嘴上没毛的政府‘先生’呢,更别说卡卡尼亚女士,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同官老爷做朋友的人了?”
简单的调侃,双方都没带去什么情绪,笑笑就过去,可一时间“语言的艺术”突然把纸币交给一边的马库斯。
她慌慌忙忙,问你家住哪,几口人,过得怎么样?要比得上基金会几年一次的人口普查嘞,细致得很。不过……按照谐音来说,对方还是自己同乡?
“那您应该是没有许可证明了?”
一针见血,两位健谈的朋友们都同时闭上了嘴,倒显得一直张开嘴唇又吐不出半个词汇的马库斯多出头了。
不过也短暂,又不是坏人,只是没反应过来罢了。
“噢,我们当然没有了,听听它的条件……”
伊里奇咳嗽两声,挺胸抬头来,一副官老爷的样子,装腔作势道:“三代以上的神秘术使用安全担保……”
一长串条款惊地马库斯险些《基金会神秘学家守则》ptsd,不过还好,伊里奇没说两句自己都会厌烦,最后马上垮下脸来埋怨吐槽:“得了吧,我从一出生小脚拇指都比划着卖货,妈妈的妈妈叫妈妈都没学过呢,更别说还得应付那些讨价还价小偷小摸的‘不友好上帝’。”
“是,祖母……”
马库斯纠正的声音很小很小,比得上自己埋入围巾中,露出那一内内肌肤与眼神,没人听的着。
即使知道这段话里的“艺术成分”过高,但,无数的引用错误简直得要了一位文职工作者的命。
喔,不过这都没什么,担保~证件历来都是最好造假的,可你要是在维也纳搞这玩意儿,就必须得经过中央签字盖章。
不是奥地利政府,不是匈牙利政府,又哪能是什么巴拉巴拉,而是,我看看,你往那边瞧,看得到什么吗?
“唔……呃……呜?”
“哈哈,伊里奇,这儿根本看不到中央政府。”
是的中央政府!被十三种语言夹在一起的政府!喔,我天呐,这一听就知道要有多困难,毕竟这种体制类似于中世纪好吧,至少是欧洲封建时期王朝的,你不知道会有多少个王国与伯国。
即使奥匈帝国仍有改良,明确的行政规则写在律法里,不至于……犬牙交错。
却也更别想分清哪儿是帝国的,哪儿是国王的了,堪称二元帝国魅力时刻。
啊,当然当然,老套路是一些些千百年来经久不衰的润滑剂~
“润滑剂?”马库斯眼珠都扭成了问号。
“一点点克朗~”卡卡尼亚从不介意在伊里奇表演时作一个助手。
是的是的,伊里奇开怀大笑,也顺便敞开自己藏匿,对,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他总得用这个词汇去描写“钱包”,不说穷困潦倒,只是能生活。
可要是没有许可证还被抓了?喔,拜托,千万别说这么好笑的单纯问题,只会无限惨不是吗?
“又或许你的技艺实在高超,利用一场堪比贵族餐桌用餐的优雅的脑切割手术,借此以‘理性压倒性优胜于神秘学’的学术表演~”
“这里的制度随机太多。”
卡卡尼亚摇摇头,算是为这场科普计划画出句号,对于一位单纯的小朋友来说,她算不上能忍心。
可不能跟基金会一样雇佣童工。
最后是告别于告别,伊里奇挥动手上的魔力胡须,像是一枚“欢迎光临”的广告牌,又应该是唇釉似的气质,防止一群跟屁虫跑丢。
“他们是……”这很难不让涉世未深的马库斯小姑娘提出这个问题。
“一些神秘学家孩子,我很惊讶您竟然不清楚这些。这个国家就是有这样的处境。维也纳可不是所有事物都像环城大道的建筑和绅士街(herrengassel)那样辉煌。”
这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我们热情又显得聒噪的绿鹦鹉女士乐忠于抢夺旁白的活计,一股脑地将知识与讥讽,还有刻板印象和歧视放置到对方的脑袋里。
最后又无奈又恼怒,又鄙夷又疲惫地误会对方。
她可是百分之三四百的神秘学生意,没有半点理性科学知识,就是家里往上三代都不着调呢。考试考试又难,考证考证又难,回家种地啦你们就懂得来找我逼逼赖赖。
搞得马库斯好多次都没能从对方面容和眼睛里看出,“臭不要脸”以外的情绪表达。
“我有世袭的神秘术使用许可,这没什么不光彩的,收费也很公道,从没有哪位顾客来投诉我……”
好了好了好了,美丽政治善良大方勇敢且跳脱时代又思想先进的卡卡尼亚小姐,我们旁白也需要吃饭好吗?请不要再咄咄逼人了,先前还复述这“三分之一朋友”小姐是您的朋友呢!
“不,呢,卡卡尼亚小姐,这是巧合………我……呃……我只是听说您是一位心理医生……”
“啊?那又怎样,心理学难道又被承认为医学了吗?”
最纠结最无奈的一集,马库斯还支支吾吾得想指证,即使到二十世纪末,千禧年的那一刻,心理学都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地位。
而且,要在如此快的跑题速度中进行体面的敷衍,简直难如登天。
马库斯欲哭无泪,心里只好无数又无数地播放《外勤派遣手册》条例内容。
“唔,是这样的……您自称卡卡尼亚,可是,我知道您的本名叫克拉拉。”
“噢,没想到基金会也有我的读者——这真叫人快活!”
作为外派职员,个人的专业素养当然必不可少套话的工作需求能紧接信息整理获取……不兑,为什么卡卡尼亚还在絮絮叨叨?
她不仅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将海因里希在这的关系全盘托出,是他赠与的一本书,以朋友名义。
卡卡尼亚把自己的祖国比喻为这份名讳,结合现实,既是又是,既有又有,无处可寻,又无处不在!
哈哈,好棒,稍近一些的距离,人马车行旁的咖啡店外,鼻头下嘴尖上顶着枚胡须的墨菲斯托不禁发笑,这比他花了5克朗买的“伪装胡子”还要好玩,即使真的有人向他打招呼。
“噢,先生,您的胡子非常棒!”
这让他想起来那在执行地中海周边任务时,遇见的兜帽朋友们,他们也是这样的可爱不是吗?
好了,让我们跳过“卡卡尼亚”小姐对“卡卡尼亚”国度的怨声载道,那是不论任何国家任何集体任何组织都会产生的事情,人类社会就是如此,对一切保持探索与好奇,正是因为对一切保持贪婪与掠夺。
“‘卡卡尼亚’——是K.K.[帝国-皇室的],又是K.U.K.[帝国及皇室的,还是-‘Shitland’!哈哈哈,再没有比这更精准的概括了。”
绿鹦鹉自顾自的咕咕直乐,偶尔扇一扇羽翅,好让迷迷糊糊的海鸥警醒,像是一篇假大空又好像真有实力的座谈会?画大饼。
A.E.I.o.U?啊,在开怀大笑之前,容我简单又粗略的翻译一下这串简写,即“普天之下,皆奥地利属”,哈哈哈哈!
这下不得不赞叹马库斯的专业素养了,就连墨菲斯托都被带偏题来,可只有这个小家伙还能不忘初心,去继续问询那本书的所在。
或许她还想做什么小动作?“本体”那儿告诉他,霍夫曼为马库斯附着过“蜘蛛网”来探测身边,可惜不能打开那双眼,不然真切能判断一下是否还存在。
“我……很感兴趣,您可以带我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