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卫远正在寻找司南城的身影。
片刻后,他看见司南城从露台的方向迈步进来。
卫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低声道:“二爷,钟叔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
司南城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宴会厅中央的拍卖台,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他伸手:“车钥匙。”
卫远一怔:“您要现在走?”
“无聊的宴会,让司砚修自己来。”司南城语气冷淡,显然对这场活动毫无兴趣。
卫远犹豫了一瞬,还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了过去:“是。”
司南城接过钥匙,转身便往出口走去,背影凌厉如刀。
卫远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司家的根基不在北城,而在江城。
三代人的经营,让这个家族在黑白灰三道的边界上游走自如,像一株根系盘错的古树,表面枝繁叶茂,地下却缠着无数见不得光的脉络。
司砚修作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站在阳光之下,手中握着司家所有明面上的产业——医疗器械进出口、高端私立医院、生物科技研发中心……每一份合同都干净漂亮,每一笔账目都经得起审计。
而司南城——
他站在阴影里,指间把玩着那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生意。
娱乐场所的流水、私人实验室的秘方、某些“特殊渠道”的药品流通……这些不能见光的东西,最终都会汇入司家深不见底的资金池。
兄弟二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默契地维持着这个庞大帝国的平衡。
——直到一年前,老三司宇死在红蝎手里。
那个总是笑着跟在他们身后喊“大哥二哥”的男孩,最终变成停尸房里一具冰冷的尸体,胸口纹着的血红色的红蝎图案,触目惊心。
自那以后,司南城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没有温度。
而司砚修,也开始频繁出现在某些不该出现的场合。
原本今晚该由司砚修出席这场晚宴,因他临时飞去国外处理急事,临走前吩咐卫远务必把司南城“请”过来走个过场。
卫远是司砚修的人,自然听他的安排。
可司南城……显然没打算配合。
卫远低头看了看腕表,拍卖环节才开始没多久。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留下来——至少等司家捐赠的那台【天使之翼】手术机器人拍卖结束再走。
他随意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倚在罗马柱旁,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拍卖台。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露台方向走了进来——
时欢!
卫远一怔,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她越走越近,灯光清晰地映出她的脸,他才确信真的是她。
她的脸色惨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蒙了一层雾,涣散而失焦。
——她不对劲。
卫远皱起眉,快步朝她走去。
他的视线紧紧锁在她脸上,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躁。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时欢?”他在她面前站定,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听到声音,她猛地抬头,像是受到了惊吓。
待看清是他,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懈下来,可眼底的惊惶仍未散去。
“卫远......”她的声音有些哑。
卫远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臂:“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时欢下意识地摇头,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卫远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他太熟悉这种反应了,这是人在极度紧张或恐惧后,身体本能的战栗。
他的目光越过她,扫向露台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司南城刚才,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扶着时欢坐到角落的沙发上,他问道:“你刚刚,是跟司南城在一起?”
时欢抬眸看他,不答反问:“你跟司南城是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态度,“我看见你们在一起了。”
卫远的目光微微闪烁,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和司南城......”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在帮司家做事。”
“司家?”时欢蹙眉,“你为什么会跟司家扯上关系?”
卫远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暗了下来:“那天晚上,你刚走没多久,我还没来得及处理那人......他们就来了很多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后来,是司家帮我处理的,事后......我就跟着司砚修后面。”
他又补充道:“司砚修是司南城大哥。”
时欢忽然想起上次见面时,卫远频繁振动的手机和他匆匆离去的身影。
她问:“危险吗?”
卫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还好,司家有些业务需要人处理,我只是负责对接。”
他的语气平静,可时欢却注意到他无意识摩挲指节的小动作——那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习惯。
——他在撒谎。
或者说,至少没有说出全部真相。
时欢没再追问,只是垂下眼睫,轻声说了句:“小心点。”
卫远一怔,随即苦笑:“这话该我对你说。”
他的目光落在她下巴还未消退的红痕上,声音沉了下来,“尤其是......离司南城远点。”
“离他远点?”她轻笑一声,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你觉得我现在还躲得开吗?”
卫远皱眉:“他逼你做什么了?”
时欢没直接回答,反而抬眸看他:“你呢?司家又逼你做什么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袖口若隐若现的疤痕上,“上次见面时,你手上还没这个。”
卫远下意识扯了扯袖口,语气有些生硬:“这是我的选择。”
时欢:“那我的事也是我的选择。”
卫远有些着急,声音高了几分:“时欢,这不是在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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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人站司南城跟时欢吧吧吧吧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