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时，已是凌晨三点。
银鱼被推出来，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已经平稳。
医生摘下口罩，用英文说了一句“脱离危险”，便被转移到病房去了。
猴子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枚弹壳，压低声音问：“老大，里面躺的这位到底是谁啊？值得咱们这么拼命？”
老猫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问那么多干啥，听老大吩咐就行。”
山雀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三支标着“蓝鲸”的蓝色药剂，递给陆沉：“刚在码头顺的。”
陆沉接过药剂，指腹摩挲着玻璃管上凸起的编号。
灯光下，药剂泛着诡异的幽蓝，让他想起集装箱里那数百支同样的东西。
他没说话，只是将药剂塞进了战术服的内袋。
过了会儿，老猫走回来，“转院手续办好了。”他的手里捏着一叠文件，“明天一早的军用运输机，直接送军区总院。”
陆沉点点头：“你们三个护送。”
“老大你呢？”猴子直起身。
“我晚两天。”
三人同时变了脸色。
老猫一把抓住陆沉的手臂：“不行！码头那帮人肯定在满城搜你！”
山雀和猴子也不想让他一个人留下来，都纷纷说自己要留下来陪他。
陆沉眼神一沉：“这是命令。”
走廊陷入死寂，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从病房里传来。
老猫突然压低声音：“是因为那个戴眼镜的？你从看见那人就不对劲。”
陆沉下颌线绷紧，他没法解释。
“去准备吧。”他最终只说了这一句。
三人不情不愿地离开后，陆沉推开病房的门。
银鱼在镇静剂作用下昏睡着。
北城这边。
时欢下午结束工作刚到家，包里的手机就叮叮叮响个不停。
她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摸出手机划开屏幕，是她们几个人的群消息。
王雨蒙：@所有人 姐妹们！好久没聚了，今晚出来嗨啊！！！
陆莹：我可以！刚结束训练，今天没任务~
白月怡：+1 最近课程快把我逼疯了，急需酒精解救。
王雨蒙：@时欢 大明星别装死！（戳一戳）
时欢揉了揉太阳穴，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
她确实累得眼皮发沉，但想到后天就要进组拍戏，至少三个月见不到这群人......
时欢：行吧（投降.jpg）
王雨蒙：啊啊啊爱你！（撒花）给你们发定位！「mirage幻境」新开的清吧，老板是我发小，留了最好的卡座！
紧接着甩出一个炫酷的定位链接，附带张霓虹灯牌照片——“mirage”的字母\"i\"上还顶着个小皇冠。
陆莹：哇！这不是最近网红打卡地吗？听说他们家的特调非常特别，今晚我要多喝几杯！
时欢：几点集合？
王雨蒙：7点吧？～
白月怡：（语音10″）“你们先玩...我改完这套卷子就来...大概晚一小时...你们不用等我。”
陆莹：@白月怡 啊...现在的高中老师都这么惨的了吗？
七点的「mirage幻境」已经人声鼎沸。
入口处一道幽蓝色的光带如水波般流动，将“mIRAGE”几个字母映照得如梦似幻。
推门而入的瞬间，冷冽的香气混着电子乐扑面而来。
酒吧内部空间比想象中更为开阔，挑高的天花板上垂挂着无数透明棱镜，随着中央舞池变幻的灯光折射出迷离的光斑。
墙面采用了做旧的工业风混凝土，却又巧妙融入了东方元素——几扇仿古雕花窗棂被改造成壁灯，透出暖黄色的光晕。
中央吧台呈弧形，像一弯新月般卧在场地正中央。
台面是整块的黑曜石，在射灯下泛着深海般的暗蓝色光泽。
七八位调酒师穿着统一的黑色马甲，正表演着鸡尾秀。
液氮烟雾中，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凝结成悬浮的球体，坠入杯中的瞬间迸发出樱花色的火花。
而最令人惊叹的是天花板的动态投影，整片银河缓缓旋转，偶尔有流星划过，引得年轻男女们举着手机惊呼。
“这地方确实有点意思。”蒋凡在江迟耳边提高声音说道，目光扫过座无虚席的卡座区，“你的'海伦斯'最近营业额没下滑吧？”
江迟轻笑一声，没理他。
走在最后的霍骁没有参与对话，他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经过吧台时，一位女调酒师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雪克杯停顿了半秒。
服务生引领他们上了二楼。
与一楼的喧闹不同，VIp区域用隔音玻璃做了分区，走廊铺着厚实的深蓝色地毯，两侧墙面镶嵌着水族箱，热带鱼在幽蓝灯光中游弋。
推开名为“海市蜃楼”的包厢门，袁绍康已经瘫在L型沙发的一角玩手机，见他们进来立刻坐直：“你们再不来我就要把水果吃饱了。”
“饿死鬼投胎啊你。”蒋凡笑骂着把外套扔到一旁，率先走向中央的实木酒桌。
桌上已经摆好了冰桶和几瓶洋酒，四周散落着骰盅和扑克牌。
霍骁选了靠窗的单人沙发坐下，从这个角度可以透过单向玻璃俯瞰整个一楼舞池，人群像五彩的蚁群在变幻的灯光中攒动。
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加冰威士忌，玻璃杯外壁立刻凝结出一层细密水珠。
“听说这里的招牌是'幻影'系列，”袁绍康翻着酒水单，“有什么'海市蜃楼'、'镜花水月'...名字起得挺唬人。”
“噱头罢了。”江迟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蒋凡摇晃着骰盅，金属骰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酸味隔着三条街都闻到了江老板。”
他促狭地眨眨眼，“不过说真的，他们家的'虚无'确实有点东西，上周我带客户来，那家伙喝完直接续了三杯。”
“你那是带客户？”袁绍康插嘴，“明明看见.....”
“闭嘴吧你。”蒋凡一个抱枕砸过去，转头看向沉默的霍骁，“骁哥最近忙什么大项目呢？群里艾特你都不回。”
霍骁抿了口酒，喉结上下滑动：“并购案，法律文件看得头疼。”
“说到这个，”袁绍康突然抬头，“你们最近谁见着陆沉了？群里@他从来不回，最近搞得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