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街上的嘈杂声突然变得很远，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电话里司南城平稳的呼吸声。
“你想怎样？”时欢的声音比想象中要稳，只有她自己知道喉咙绷得有多紧。
司南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像蛇一样滑进耳朵：“看来你真的很擅长忘恩负义。”
他慢条斯理地说，每个字都像浸了毒，“我救了你一命，连声谢谢都没有。”
时欢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我谢你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丝怒气，“那个人要杀的人是你。”
“哦？”司南城的声音里带着令人不适的嘲讽，“怎么，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一辆公交车在路边停下，人群涌出，嘈杂的人声暂时淹没了电话里的声音。
时欢趁机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电话里，又传来司南城的声音：“不过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算旧账。”
时欢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在衣服上擦了擦汗湿的掌心。
“那你想干什么？”
司南城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却更加危险：“我的东西在哪？”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时欢的脊背窜上一股凉意。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说，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你晕倒的时候我躲起来了，等警察到了我才出来，那时候已经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时欢能想象司南城眯起眼睛的样子，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永远闪烁着算计的光。
“你耍我？”司南城的声音明显地不信。
时欢咽了口唾沫，“我都讲了我不知道，你杀了我也是这句话。”
一声冷笑从听筒里传来，“杀了你？”
司南城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那哪好玩。”
他的语气突然轻快起来，却比刚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我会让你主动交出来的，我有的是办法。”
电话突然挂断。
时欢站在原地，耳边只剩下忙音，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街道被笼罩在一种诡异的蓝灰色调中。
路灯“啪”地亮起，惨白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贴在地面上。
她慢慢放下手机，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一阵风吹过，时欢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衬衫黏在皮肤上，冰凉一片。
远处，便利店的自动门开了又关，顾客进进出出，生活如常。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路灯下的她，也没有人知道刚才那通电话里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时欢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
她的脚步起初有些虚浮，但很快变得坚定。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最早的几颗星星已经出来了，微弱但固执地亮着。
时欢突然很想知道，陆沉现在在哪里，是否也在看着同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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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焰》剧组拍摄现场，午休时分的嘈杂盖过了空调的嗡鸣。
薛慕晴补完妆，拎着戏服裙摆往自己的休息室走。
拐过道具堆放的角落时，一阵刻意压低却依然清晰的笑声传入耳中。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林嘉怡靠在化妆车旁，不知道跟谁在打电话，“好多次了，他们从同一个房间出来。”
她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这还能是讨论剧本？骗鬼呢。”
薛慕晴的脚步猛地刹住。
化妆车后的林嘉怡穿着戏里的白色连衣裙，清纯可人的造型与她此刻尖酸的表情形成讽刺对比。
“装得跟什么似的，”林嘉怡继续对着电话说，完全没注意到阴影里的薛慕晴，“去年被拍到两人共度一夜的新闻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
薛慕晴的呼吸变得急促。
“霍骁哎，霍家的太子爷诶，要颜值有颜值要钱有钱，她居然选了王志刚这个老男人。”
“哈哈，离开了霍骁选了王纪纲有什么用？”林嘉怡的笑声像一把刀，“还不是过来给我当陪衬。”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在薛慕晴头上。
林嘉怡继续夸张地叹了口气，“要么说她脑子进水了，要么就是王导床上功夫——啊！”
薛慕晴冲出去的瞬间，世界仿佛只剩下林嘉怡那张涂着蜜桃色唇膏的嘴。
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甩了下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林嘉怡脸上。
薛慕晴用了十成力气，震得自己手掌发麻。
林嘉怡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手机“咚”地掉在地上。
周围瞬间安静，几个正在吃盒饭的场务张大了嘴，筷子悬在半空。
“你疯了！林嘉怡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竟敢打我？”
她左脸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粉底都遮不住。
“打的就是你这张贱嘴！”薛慕晴胸口剧烈起伏，精心做好的复古卷发因剧烈动作散落几缕在额前，“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造谣！”
林嘉怡的眼神从震惊转为怨毒。她弯腰捡起手机，屏幕已经摔裂了。
“造谣？”她冷笑，“全剧组谁不知道你靠什么拿到的女二号？现在在这跟我装什么呢！”
薛慕晴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反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怎么回事？！”王志刚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他的手里还攥着分镜脚本，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油腻的脸上写满不耐烦。
林嘉怡瞬间变脸，眼眶说红就红：“王导，薛慕晴她突然冲过来打我...”她的样子与方才判若两人，指着自己红肿的脸，“下午还有特写镜头，这让我怎么拍啊...”
王志刚皱眉看向薛慕晴：“为什么动手？”
“她嘴贱！”薛慕晴指着林嘉怡，指尖发颤，“林嘉怡，我跟你说，你再胡说，我听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