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5,第一批旅客开始涌出。
陆沉突然直起身子——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身影。
时欢正低头看手机。
小廖推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箱子上挂着陆沉送的那只咧嘴笑的柴犬挂件,随着轮子滚动一晃一晃。
“欢欢!”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
时欢猛地抬头,墨镜后的眼睛瞬间睁大。
看见霍骁和陆沉一左一右站在通道两侧,周围旅客的视线全都聚集过来。
小廖在后面拼命抿嘴憋笑。
她瞬间红了脸,压低了棒球帽小跑过去。
三人默契地保持着微距离。
“累不累?”霍骁接过她手里的随身包,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
陆沉瞥了一眼霍骁的动作,直接把时欢的防晒外套拽平整:“飞机上睡了吗?”
“睡了一小会儿......”时欢小声回答,三人并肩往VIp通道走去。
小廖推着箱子跟在后面,看着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把时欢护在中间,忍不住摸出手机偷拍了一张背影。
直到走进停车场,时欢又被为难住了——
小廖非常识相地把行李箱往前一推,战术性后退两步:“欢欢,我就不陪你了,楠姐念叨着让我回公司去找她......”
她冲时欢狡黠地眨眨眼,一溜烟跑了。
时欢扶了扶墨镜,看了看身旁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男人,干脆闭嘴。
把问题直接抛给他们——反正这局面又不是她造成的。
霍骁轻笑一声,率先动了。
他伸手拉过她的行李箱,径直走向陆沉的车,干脆利落地把行李塞进了后备箱。
陆沉挑眉,目光落在霍骁身上,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他拉开副驾的门,准备让时欢坐进去。
可哪知,在时欢还没反应过来时,腰突然被霍骁揽住往后座带,“欢欢坐后面。”
时欢被他轻松塞了进去,他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还不忘对愣在车外的陆沉补刀:“开车稳一点,陆队。”
“......”
陆沉的车开得很稳,窗外的景色匀速后退。
时欢靠在座椅上,看着熟悉的街道,终于卸下两个多月来的疲惫。
霍骁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人安心。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低声问:“是不是没休息好?”眉头微皱,“怎么感觉又瘦了些。”
“有吗?”时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顺势往他肩头靠了靠,“最后几天排练强度是有点大,不过现在好了,都结束了。”
后视镜里,陆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确实瘦了,下巴都比他离开时尖了一些。
他扫了霍骁一眼,“给她放几天假。”
时欢失笑:“没事,等这几场话剧演完就能休息了。”
其实也休息不了,她已经有看中的两个剧本了。
“什么时候演出?”陆沉打着方向盘问道。
“下周六。”时欢望向窗外,“就在北城剧院。”
霍骁捏了捏她的手指:“紧张吗?”
她想了想,“还好,就是唐泽雪穗这个角色太复杂了,每次演完都像被掏空。”
“给我留张票,”陆沉打着方向盘转圈,“我倒要看看能把人演虚脱的角色有多难。”
霍骁推了推眼镜,“晚点我让方平把订票链接发你。”
时欢笑着看两人斗嘴,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想吃什么?”陆沉突然问,“先吃点东西再回去。”
“你们还没吃午饭?”她有些惊讶,都两点多了。
霍骁直接报了个地址。
时欢没太在意地点,随口应道:“我都行,其实不太饿......”
等车停在徐记门口时,她才反应过来。
等车停在徐记门口时,她才猛然回过神。
古色古香的门匾,门口那株歪脖子枣树,还有窗边那个她曾坐的座位——这是她和霍骁第一次单独吃饭的地方。
她下意识握紧霍骁的手指,对方回给她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徐记里依旧人声鼎沸。
霍骁提前订好的位置在二楼转角,恰好能看见院子里那条游动的锦鲤。
时欢坐在熟悉的红木椅上,忽然有些恍惚。
一年光景,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欢欢?”陆沉轻唤她。
时欢回过神,发现两人都盯着自己。
陆沉把菜单推到她面前,“看看还想加点什么菜?”
时欢看着满桌子都是她喜欢的食物,笑着摇了摇头。
霍骁推过来一碟剔好刺的鱼肉,她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好吃。”
瓷勺碰触碗壁发出清脆声响。
热气腾腾的茶香氤氲在桌面上,时欢捧着青瓷茶杯,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也不肯松开。
霍骁不动声色地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用方巾垫着重新递回去。
陆沉盛了碗鸡汤给她:“黎文雄在登机前被警方逮捕了。”
时欢抬头看他。
霍骁问:“这次确定他跑不了了?”
“警方证据确凿。”陆沉放下筷子,目光转向时欢,“东西我都交上去了。”
时欢听得云里雾里:“等等......司家那场火是黎文雄放的?”
陆沉点头,简单解释了黎文雄与司家几十年的恩怨。
时欢越听脸色越茫然,渐渐发白。
这些事她在上一世完全不知道。
茶杯在她手里微微发抖。
上一世司南城心狠手辣,却不知他身后还有这样的血仇。
直到她死,他和卫远都活得好好的......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无意中改变了故事的走向,然后阴差阳错将卫远和司南城推入了火场?
“想什么呢?”霍骁将茶杯从她手中抽出。
“卫远他......”时欢回过神:“本来可以不用卷进来的。”
她记得上一世最后一次见到卫远时,他无名指上是戴着戒指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本该有平凡幸福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死未卜。
陆沉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不是你的错。”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枪的茧,却暖得惊人,“黎文雄布局多年,就算没有你,这场火也会烧。”
霍骁也安抚道:“司南城不是傻子,他既然选择在这一天跟司清宴动手,就一定有后手。”
时欢怔怔望着两人。
“警方确定那个人影是司南城,放心吧,他不会让卫远有事的。”
霍骁说,“我托人在查东南亚那边的入境记录,司南城之前的重心都在那边,如果他要离开,很有可能去那边。”
窗外的锦鲤突然跃出水面,“哗啦”一声溅起水花。
时欢望着晃动的波纹,忽然想起卫远曾经说过的话——
“只要活着,就一定能找到路。”
她夹起那个凉掉的小笼包,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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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夹心饼干了,明晚会放出来。
-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