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青梅竹马,救命恩人,”陆沉吐出一口烟圈,“比如他替时欢顶罪,被司家带走替他们卖命。”
霍骁的指尖顿住:“顶罪?”
陆沉把烟头按灭在栏杆上的水晶烟灰缸里。
“高利贷的事。”陆沉简略地把时欢告诉他的往事复述了一遍,“所以她觉得欠卫远一条命。”
霍骁沉默了很久,突然问:“你觉得他还活着吗?”
“活着。”陆沉斩钉截铁,“司南城没那么容易死,卫远更不会。”
“为什么这么确定?”
身后传来玻璃门滑动的声音。
时欢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的水珠滴在锁骨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看着阳台上并肩而立的两个背影,忍不住笑了。
“聊什么呢?”她走过去,清新的沐浴露香气随风飘散。
霍骁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在讨论晚上吃什么。”
陆沉则伸手试了试她发丝的湿度:“又没吹干。”
时欢任由霍骁帮她擦头发,眼睛却看向陆沉:“真的在聊晚饭?”
“不然呢?”陆沉面不改色,“聊怎么分配卧室?”
霍骁的手一顿,时欢的耳根瞬间红了。
“那个......”她急忙转移话题,“张妈是不是在烤饼干?我闻到香味了。”
陆沉突然凑近她耳边:“躲什么?”他的气息烫得她一颤,“刚才不是挺大胆的,邀请我们俩一起住下?”
时欢羞恼地踩了他一脚,却被霍骁从身后环住:“头发把衣服弄湿了,”他的唇几乎贴在她的另一侧耳尖,“小心着凉,去换件衣服,嗯?”
时欢被夹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中间,突然意识到自己提出“一起住”的提议有多么危险。
她现在就像只误入狼窝的小肥羊,还是两只饿了好久的狼。
“我、我去看看张妈有没有要帮忙的!”她红着脸从两人之间的缝隙钻出去,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
身后传来陆沉的低笑和霍骁无奈的叹息。
因为三人都不太饿,张妈只准备了几样清爽小菜和海鲜粥温在灶上。
时欢帮忙摆餐具时,小祖宗一直绕着她的脚踝打转,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脚背。
天彻底黑下来时已经八点了。
时欢抱着薄毯溜到别墅顶楼,躺在星空下的休闲椅上。
夜风带着花园里玫瑰的香气,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
“偷跑?”陆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他手里拿着两杯柠檬水,递给时欢一杯,然后在她左侧的躺椅坐下。
“霍骁呢?”时欢接过水杯。
“国际会议。”陆沉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星空,“至少两小时。”
时欢轻笑,小口啜饮着冰凉的柠檬水。
在东京的两个月,夜晚和白天一样明亮,她几乎忘记了星空的模样。
“我以前生活的城市,星空比这还要好看。”她轻声说。
陆沉侧头看她:“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时欢惊讶地坐直身体。
“去过。”陆沉的目光追随着天顶的一颗流星,“四年前吧,休假无聊,闭着眼买机票,买到哪就去哪。”
时欢眼睛亮起来:“义安城有家'星河茶馆'你去过没有?就在老城墙底下,院子里有棵三百年的银杏树,秋天时金黄叶子能铺满整个院子。”
陆沉挑眉:“老板是不是姓顾?总爱穿唐装,泡的凤凰单枞一绝。”
“真的是!”时欢激动地差点打翻水杯,“你居然真的去过......”
她突然想到什么,掰着手指数了数:“四年前的话......”
她在想,那时候十五岁的她,都在做什么。
会不会有可能跟陆沉擦肩而过呢?
陆沉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低笑:“那时候我就觉得,义安城怎么到处都是美女。”
“好哇!”时欢抓起抱枕砸过去,“暴露本性了吧?”
陆沉轻松接住抱枕,突然指着天空:“看,北斗七星。”
时欢仰头,发丝从肩头滑落。
陆沉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她椅背上,远远看去像是将她圈在怀里。
“要不要游泳?”他忽然问,目光瞥向一旁的无边泳池。
水面映着星光,像撒了一把碎钻。
时欢摇头:“我不会。”
“我教你。”陆沉已经站起身,顺手脱了t恤,精壮的腰腹在月光下线条分明,“霍骁这泳池不能白建。”
时欢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滑过他的人鱼线,耳根发烫:“现在?”
“怕了?”陆沉回头看她,眼里带着挑衅,“还是等霍骁开完会一起?”
这句话成功激起了时欢的好胜心。
她赤脚踩在微凉的地砖上,故作镇定地走到泳池边:“谁怕了?”
泳池边的更衣室宽敞明亮,架子上整齐摆放着未拆封的泳衣。
时欢推着陆沉的背把他往里塞:“你先换!”
陆沉被她推得往前踉跄一步,回头挑眉:“这么急?”
“谁急了!”时欢耳根发烫。
等陆沉关上门,她才长舒一口气。
没几分钟,陆沉就换好泳裤,黑色贴身的设计勾勒出他精悍的腰线和修长的腿。
时欢不等他开口就拉开门,进了更衣室
镜子里映出她绯红的脸颊,心跳快得不像话。
哗啦——
远处传来入水声。
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陆沉修长的身影跃入池中,水花溅起又落下。
她转向架子上的泳衣,手指刚碰到包装袋就僵住了。
全是三点式!
嫩黄、浅粉、薄荷绿,每一件都布料少得可怜。
“霍骁......”她咬牙切齿地选了件薄荷绿的,忍不住腹诽:“故意的吧......”
“时欢,”他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再磨蹭天都亮了。”
更衣室里空调很足,她却出了一身薄汗。
泳衣贴合得过分,胸前镂空的设计让她不敢直视镜子。
时欢抓起一条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做贼似的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