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柏松鹤他们在接受到萧成也的消息后迅速来到凌渊峰,问幽阁外被徐霜下了重重禁制,只有从外面打开,在阁内就算萧成也再厉害,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徐霜根本就没打算带他去找池奈。
有些事情根瞒不住,关于池奈的真实身份他们迟早都会知道。
“宫兄,一直都不是普通人…”
萧成也有些心力交瘁,他省略了很多细节,避重就轻将池奈与自己的身份,和池奈现在面临的处境一一说出。
柏松鹤他们几个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地球爆炸,
“你们…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长奈居然是…我没想到…不对,这换谁能想到啊?”祁阳脑子很懵。
自古魔族就与仙门百家为仇敌,一提到“魔”这个字眼,所有人都会不自主的戒备起来。
“没想到沈长老要对长奈动手,我以为他们…”毕澜没有继续说下去。
徐霜设下的阵法已经被柏松鹤他们从外界破开,现在萧成也可以出去了。
他起身手里拿着九州寒霜,目光坚定:
“各位,之前多有欺瞒还望见谅。但是现在宫兄有难,我必须要去救他。”
“无论对方是谁。”
他看着柏松鹤,“柏师叔,你们都是宗门的天才不必卷入我们的纠纷中,今天的事情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哥…”萧小忧有点担心的看着萧成也。
“等等。”柏松鹤问:“我们什么都还没说呢,你怎么就先替我们做决断了?”
柏松鹤扭过头,看着阁楼外山的另一边:“我们一起去,把长奈找回来。”
“可是…”
“长奈不仅是我们第十九小队的队长,他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啊!”祁阳继续道:“虽然不听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关系,但是既然他遇到了危险,那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可我们都是魔族。一旦帮了我们,你们就是与魔族为敌,站在了仙门百家的对立面。”萧成也严肃道。
毕澜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成也,魔族与仙族从来都不是评判和划分善恶的标码。仙门百家里会有作恶多端的伪仙,魔族里也会有像你和长奈一样善良的人。”
“所以一起去吧,去把长奈带回来。”
萧小忧拉住萧成也的衣角:“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萧成也看着众人,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掺杂着一丝犹豫,一切顾虑都被他们抛之脑后。对于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长奈。
萧成也好似妥协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还是道:“长奈现在可能已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柏松鹤眼神冷冷。
————
估计萧成也怎么也想不到,徐霜离开后没有去往别的地方,他依旧在凌渊峰。
曲径通幽处。
茂盛的树木碧草横生,将这条石路掩映了起来。
绕了好几条弯路,徐霜孤身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一处简易的木屋旁。
这木屋单是看着就觉得历史久远,爬山虎和青苔布满墙壁与房顶,牌匾上依稀还能见到黑漆漆的“竹云轩”三个字。
徐霜看了一会,就推门走进去。算算日子,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这里了。
不出意料的,这屋里已经有一人了。
案台上的书籍杂物全都被沈千渝放在地上,桌子上现在只有商件东西:
血冤、扳指和池奈的肋骨。
徐霜瞥了眼那还带着血迹的肋骨,在意识到那是谁的东西之后迅速瞥开眼,双手微颤。
“你来的太慢了。”沈千渝坐在地上不紧不慢的开口。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也不好,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萎靡劲,双眼放空,一直望着桌子上的那三样东西,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徐霜回答道:“和成也多说了会。”
沈千渝没说话,徐霜控制不住问:“他的尸体呢?”
听到“尸体”两个字沈千渝的表情动了动,随后又恢复原样。
“我把他埋在了极灵冰原,那是个不错的地方。”
徐霜又注意到了两把一青一红的剑堆在墙角,一眼就认出他们的主人是谁,“的确…”
过了好一会,沈千渝像是终于缓过来了一样,他抬头认真注视着面前的几样东西,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双双,千万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掌门老头要是真的来了,就靠你了…”
“我知道,你尽管做你的。”徐霜说完就出去将门带上。
他使出了他将近一半的法力去构建这个阵法。世人皆知剑圣徐霜,却不知阵神徐霜。
偌大的靛蓝色法阵拔地而起,数不胜数的晶花在屏障上绽放。一滴滴落水滴打在上面,晕染出一阵阵涟漪。
徐霜就站在门口,他的那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怀里。
木屋的对面就是一座池塘,只是这水池一点也不清澈,浑浊幽绿,像是有数不尽的怪物潜藏其中。
徐霜心想,改天要把这水池给清洁一下。
…… ……
万事俱备…今天的场面他早已在心里推演了无数次。
沈千渝起身,他将那块肋骨小心放进血冤中,随后再次将盖子合上。
他将血冤放在了一处铺着厚厚羊绒毛的地毯上,然后盘腿坐在地毯的另一边。
沈千渝双指并拢,取食指一滴血作为阵眼,刹那间一道猩红色的阵法在血冤下形成,血冤也开始发出剧烈的响动。
那阵法中的图案像是一只诡异的眼睛,它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试图挣脱出这里,但是又被狠狠的锁在其中。
沈千渝加强法力,牢牢控制住这阵法。猩红色的光芒更加耀眼,几乎刺的人眼睛疼。血冤内部的浊气开始高速转动,浓重的血腥味布满了整个房间。
沈千渝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万分痛苦,血冤给他造成的反噬是他不能避免的。但是这一切他都无心在意。
他就这样死死支撑着,血顺着他的下巴一滴一滴往下流,他的眼睛、耳鼻都有了出血的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沈千渝感觉过了好多年,久到沧海桑田,星河斗转,那旋转不停的血冤终于停了下来。
待血雾散去,沈千渝才真实的看到那柔软的地毯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他万分熟悉的人。
那是宫池的身体。
嗯…应该是裸着的吧(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