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里“绣花”的谢缈,听到春茗给她汇报前厅的情况,直接笑喷了。
她这是嫁给了什么活宝,陆轩这次真的是放大招了哈,她这个枕边人都没猜出来他要怎么做。
还好没去前厅,要不肯定影响他发挥了。
谁能想到啊,他不仅什么都没做,还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干熬着三个人贵客。
也是奇了,这三个人脾气今天都出奇得好,没有一个人翻脸,以至于整个厅里,脸最臭的,竟然是他的亲亲夫君。
想想也是,怎么能给他们三个好脸的,害他们夫妻的三个祸首这一大早的聚在陆府,还空着手,是来看笑话吧。
没赶他们走,都已经是陆轩有教养了。
此时必须得硬气,陆大人干得漂亮。
“春茗,继续盯着,有情况就赶紧来报我,可不能叫我们陆大人吃了亏去。”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其实睿王在听到太子说要去拿老山参的时候,就福至心灵,觉得他可能是想要用银子封了陆轩的口。
他不是害怕陆轩,他是害怕陆轩告诉尤大人,他在害怕尤大人!
正如自己害怕陆轩把自己勾结江湖人的事情告诉尤大人,尤大人告诉父皇一样。
可是不对啊,太子又害怕什么?他跟诚郡王府勾搭在一起,诚郡王府出手,已经跟父皇招了呀,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太子不会是过度紧张给忘记了吧?
又或者,这个尤大人背后另有其人。
毕竟父皇没有当时没有发作,把事情压了下来,他和靖王都知道但不好动,那还有谁能影响到太子呢?
难道是最后来的晋王,那个傻子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他现在有罪在身,自己都擦不干净,还敢把事情闹大不成。
所以太子心虚什么劲儿,一点儿都不沉稳,就凭着投身在皇后娘娘肚子里,生出来就名正言顺。
睿王想到这里,抬眼看了看太子,眼神里是毫不掩饰地鄙夷,仿佛在说,你很糟糕,不配坐那个位置。
太子愣是叫这个四弟给整破防了,他这是找靖王拜过师,练习过吗?
以后不用嘴说了,专门用眼睛来辱骂别人。
尤大人就这么看着太子跟睿王眼刀子飞来飞去,他觉得有这两个人在,今天的事情恐怕是办不成了。
况且,他本身就没想好要怎么办这件事,也只是来问问,他有诸多疑虑也没有用,因为陆轩是受害者,不是疑犯。
想到这里,他准备起身告辞,过几日,单独再来拜访。
这个时候,太子的人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个匣子。
睿王一瞥,装一支老山参可用不着这么大一个匣子。
太子把匣子递给陆轩,笑着对他说:“陆大人打开看看,如果满意的话,本太子也就放心了。”之前的事情也要一笔勾销才好。
陆轩稍稍打开看了看,挑挑眉,如此大的手笔,诚郡王府没少割肉放血啊。
于是他露出了进来之后的第一个微笑:“太子殿下客气了,这个老山参我一定会好好用,争取早日康复。”
太子很欣赏他的识趣,比宁远侯府那个老家伙强多了,可惜啊,陆轩代表不了宁远侯府,也说不动远在西北的宁远侯,甚至说不动他爹陆大将军。
不过无所谓了,通州的事情也算是了了,这人是诚郡王府派出去的,赔偿也是诚郡王府给的,他也不心疼。
说不定,因为他这个决定,诚郡王府跟陆府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呢,这岂不是美事一桩。
……
此刻的诚郡王府上上下下都非常难过,一会儿如被冰封,一会儿如被烈焰炙烤。
主子的情绪波动实在太大了,下人深受煎熬,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笔赔偿诚郡王除了从府里公账上走了一半,还让王妃掏了一半。理由是事情是她起的头,人她也出了一半。
王妃当场就炸毛了,差点跟诚郡王拼命。诚郡王一副瘫子掉井里的态度,不爬了,摆烂了。
她闹任她闹,银子不能少,要是太子怒了,把诚郡王府推出去,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一起。
总之他诚郡王死也不会休妻和离,他活不好,王妃也别想跑。
王妃气得把诚郡王的书房都砸了,吓得郭老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他的伤刚好,再也经不起任何的误伤了。
再伤一次,恐怕活不到成为天下第一谋士那一日了。
看着王妃气急败坏地离去,他才战战兢兢从角落里出来,心有余悸地问诚郡王:“王爷,王妃真的会拿银子出来吗?万一她就是不肯呢?毕竟王妃她一直以来……”
诚郡王坐在那,反问道:“王妃一直以来怎么样?我行我素,行事乖张,不考虑后果?你说的不错,王妃确实是这样的。
那又如何,不涉及生死存亡的时候,王妃可以如此,本王也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存亡关头,她就必须得顾全大局。
没有王府,她也不是王妃的时候,她还有什么放肆的资本。
郭老不必担忧,王妃一会儿就会把银子送来,相信本王,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本王更了解王妃。“
果然话音落下没多久,王妃身边的人就送来了东西。郭老表情十分的复杂,所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用的吗?
他没多说,在诚郡王把所有银票都装好以后,就拿着匣子出府交给了太子的人。
王府的后院里,王妃把世子妃叫了过去,她原想着把小儿媳也一起叫过来的,但是段云英还在庄子上养胎呢。
这事儿跟他们夫妻可搭不上关系,贵人们不走,事情不了,他们两口子就不打算回来,万一不小心被脏水溅到,真的找不到地方说理。
王妃也明白这个事情就算把段云英找过来,也没理由叫她出钱。所以世子妃章胜兰承担了所有。
王妃用的理由跟王爷是一样的,这事情章胜兰去办的,没办好就算了,如今还要赔钱,王府赔一半,王妃私库出一半。
那章胜兰怎么算,置身事外吗?既然出谋划策了,她也是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那王妃的这一半,章胜兰就要分担,至少五成以上。
章胜兰这段时间过得非常不好,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怎么一步步走到这种地步的。
好像有人下了个钩子,然后他们这些鱼,就扑棱扑棱地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