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裂缝像被掰开的核桃壳，黑红雾气裹着十二道影子“轰”地窜上天。
为首那道影子裹着腐烂的甲胄，眼眶里的幽火扫过林小武，喉咙里挤出破风箱似的笑声：“蝼蚁也敢闯神宫？”
林小武后颈的逆鳞“唰”地炸出金光，烫得他本能摸了摸后颈——这感觉和岳爷爷的枪魂共鸣时不一样，更烫，像有团火要从骨头缝里烧出来。
他盯着十二道影子，突然咧嘴笑了，岳家枪在掌心转了个花：“岳爷爷、关二爷，咱今儿个玩把大的！枪挑天，刀破地，成不？”
话音刚落，他感觉右手手背一热——是唐婉的青龙刀意顺着皮肤钻进来了。
枪杆上瞬间爬满青黑色刀纹，红缨被金光映得发亮，连带着他攥枪的指节都泛起淡金。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拳力突破50吨！当前状态：双魂共鸣！”
“50吨？”林小武挑了挑眉，枪尖轻轻一戳地面，青石板“咔”地裂出蛛网纹，“得嘞，这单分量够重。”
“小武！”程雪的声音从楼顶传来。
林小武抬头，就见她趴在天台边缘，狙击枪的瞄准镜反着光，“倒计时5秒——！”
为首的黑影突然转头，腐烂的嘴角咧到耳根：“你的子弹…配不上武神血脉。”
程雪的手指已经扣下扳机。
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刚响，黑影的身体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散成血雾。
子弹“叮”地撞在一面透明的气墙上，弹到旁边的樱花树上，震落一串花瓣。
程雪咬了咬后槽牙，枪托抵着肩膀重新瞄准。
她能看见血雾重新凝聚成黑影的轮廓，刚才那一下，她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扯她的注意力——像有人在耳边念咒，让她手滑了半寸。
“邪门玩意儿。”她低声骂了句，拇指顶开保险，“再来。”
“唐婉！左边第三个！”林小武吼了一嗓子。
唐婉的青龙刀正劈向一道举着长弓的黑影，刀光刚碰到黑影的胳膊，就见那黑影“嘶”地吸了口气，刀意竟顺着刀刃往唐婉手里钻！
“靠！”唐婉手腕一翻，刀背砸向黑影的面门，“这玩意儿会吞刀意！小武——”话没说完，黑影的长弓突然化成锁链，“刷”地缠住她的腰。
唐婉被拽得踉跄，刀差点脱手。
“关二爷！”林小武吼了一嗓子。
半空中突然炸开一声清越的龙吟，赤面长须的虚影从他背后升起，手持青龙偃月刀，刀光如电劈向缠住唐婉的锁链。
锁链“滋啦”一声冒起青烟，黑影尖叫着松开爪子。
唐婉趁机滚到林小武脚边，捂着腰喘气：“谢了啊，你这关公影比我家祠堂的画像精神多了。”
“先别贫！”林小武余光瞥见苏雨欣那边——她正捏着玄铁令，指节发白。
玄铁令表面的纹路像被泼了硫酸，正滋滋地融化。
苏雨欣咬着唇，突然把玄铁令往地上一摔：“玄铁门传承…撑不住了！”
林小武刚要问怎么回事，裤袋里的手机震得他大腿发麻。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全是弹幕：“老周上了！”“无人机阵！”“孙子兵法！”
他抬头一看，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无人机正组成奇怪的阵型——有圆有方，有曲有直，像极了他在系统里学过的“雁行阵”“鹤翼阵”。
最前面的无人机闪着红光，老周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小武啊，你之前说孙武那老头儿爱摆阵，我让老张头改了三十台无人机，这阵叫‘虚实’！”
林小武突然笑了，把外卖头盔往地上一扔：“老周，这单我请你喝三箱冰啤酒！”他感觉后颈的逆鳞又烫了几分，这次不是警觉，是…兴奋。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炸响：“武神残魂融合度98%！孙武残魂即将苏醒！”
十二道黑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开始往中间聚拢。
腐烂的甲胄、断裂的兵器、幽绿的鬼火搅成一团，最后凝成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中国武魂…本王要吞噬你们的传承！”
林小武感觉脊背发凉——这声音和之前安倍那老东西的尖叫不一样，更沉，更冷，像从地底下冻了几千年的冰窟窿里冒出来的。
他握紧枪杆，岳家枪上的刀纹开始流动，青龙刀意和岳家枪魂在枪杆里“嗡嗡”作响。
“小武！他是——”唐婉刚开口，就被黑影的斗篷掀起的气浪掀到一边。
林小武踉跄两步，就见那黑影缓缓抬起手，掌心浮起一把锈迹斑斑的剑。
剑身上的纹路和他后颈的逆鳞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死黑的。
“蝼蚁的脊椎…”黑影的声音压得极低，“终究是武神容器。”
话音未落，那把锈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
林小武本能地举枪去挡，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枪杆往他身体里钻——不是痛，是冷，冷到骨头缝里的冷。
他咬着牙，后颈的逆鳞金光暴涨，和黑光较上了劲。
程雪的狙击枪再次响起，这次子弹擦着黑影的耳朵飞过。
黑影转头看向她，阴影里的眼睛突然亮起两点红光。
程雪手一抖，枪差点掉下去——那眼神，像要把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了。
“老周！阵！”林小武吼了一嗓子。
无人机阵突然加速，“雁行阵”变成“锥行阵”，最前面的无人机撞向黑影的面门。
黑影抬手一抓，无人机“啪”地碎成零件，但后面的无人机紧跟着扑上来，像一群不要命的马蜂。
苏雨欣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手里多了把短刀——是玄铁门的家传匕首。
她抹了把嘴角的血，冲林小武喊：“小武！他的弱点在剑！那剑是…邪武天皇的魂器！”
林小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孙武的残魂在识海里翻涌，像有个人在他耳边念叨：“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他盯着黑影手里的锈剑，突然咧嘴笑了：“老东西，你剑拿反了。”
黑影的动作顿了顿——就这零点几秒的空隙，林小武的岳家枪已经刺了出去。
枪尖裹着青龙刀意和岳家枪魂，金光刺破黑光，“噗”地扎进黑影的胸口。
黑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开始崩解。
但那把锈剑却“嗡”地一声，从他手里飞了出来，带着黑光劈向林小武的头顶。
林小武抬头，看着那把剑越变越大，像座山压下来。
他想躲，但腿像灌了铅——刚才那枪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程雪在远处喊他的名字，唐婉的刀光划破空气，老周的无人机撞在剑身上，溅起火星。
“靠…”林小武咬着牙，举起枪杆去挡，“这单…加钱也不够啊…”
锈剑的尖锋离他额头只剩三寸。
突然，他后颈的逆鳞“轰”地炸开金光。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识海里响起：“虚实之术，在于攻心。”
林小武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松开枪杆，往旁边一滚。
锈剑“噗”地插进他刚才站的地方，地面裂开深沟。
黑影的身影彻底消散，但锈剑却还在震动，剑尖指着天空，发出低沉的轰鸣。
“小武！你没事吧？”唐婉扑过来，扶住他的肩膀。
林小武喘着粗气，指着锈剑：“这玩意儿…还没完。”
话音刚落，锈剑突然发出刺目的黑光。
一个穿着古代帝袍的身影从剑里走了出来，他的脸和黑影一模一样，只是更清晰，更威严。
他盯着林小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蝼蚁，准备好…成为本王的容器了吗？”
林小武感觉喉咙发紧。
他看了眼旁边的程雪，她正举着枪，手还在抖；唐婉握着刀，刀意却弱了不少；苏雨欣捂着肚子，血正从指缝里渗出来；老周的无人机群只剩五台，在天上晃悠。
“系统，融合度多少了？”他在心里默念。
“99%。”系统音响起，“孙武残魂苏醒倒计时：10秒。”
林小武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外卖头盔，扣在头上。
头盔上的反光映出邪武天皇的脸，他咧嘴笑了：“老子送过凌晨三点的麻辣烫，爬过二十八层的老楼，还怕你个老古董？”他甩了甩岳家枪，枪尖的金光比刚才更亮，“来啊，这单…我接了。”
邪武天皇的眼神冷了几分。
他抬起手，锈剑“嗡”地飞到他手里。
剑尖指向林小武，空气里响起尖锐的哨音。
林小武握紧枪杆，感觉孙武的残魂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带来一阵清凉。
他能清晰地看见邪武天皇的动作轨迹，听见他呼吸的频率，甚至猜到他下一剑会劈向自己的左肩。
“十、九、八…”系统音在他脑子里倒数。
邪武天皇的剑劈了下来。
林小武侧身，枪杆横扫。
“七、六、五…”
枪杆擦着剑刃划过，带起一串火星。
“四、三、二…”
林小武的枪尖突然转向，刺向邪武天皇的手腕。
“一！”
系统音刚落，林小武感觉识海里“轰”地一声，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虚影出现在他身后。
老头摇着羽扇，笑着说：“小友，这局，虚实由你。”
邪武天皇的剑停在半空。
他盯着林小武身后的虚影，瞳孔剧烈收缩：“孙武…你竟然…”
林小武没理他。
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无比清晰，能看见邪武天皇剑上的每道裂痕，能听见他心跳的快慢。
他举起枪，对准邪武天皇的胸口：“老东西，知道外卖员最擅长什么吗？”
邪武天皇皱眉：“什么？”
“准时。”林小武笑了，“你这单，超时了。”
枪尖刺破空气，带着金光刺了出去。
就在这时，邪武天皇突然挥剑。
剑刃和枪杆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小武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渗出血。
但邪武天皇也不好过，他的胸口被枪尖划开一道血口，黑血顺着帝袍往下淌。
“有点意思。”邪武天皇擦了擦嘴角的血，“不过…这才刚开始。”
他举起剑，指向天空。
原本消散的十二道黑影突然重新凝聚，围在他身边，形成一个黑红色的光圈。
光圈里传来阵阵嘶吼，像有无数冤魂在哭嚎。
林小武感觉后颈的逆鳞又开始发烫。
他看向身后的伙伴们，程雪在给苏雨欣包扎，唐婉在擦刀，老周的无人机群正在重组阵型。
弹幕还在疯狂刷着“武哥必胜”，手机在裤袋里震得他腿麻。
他笑了。
“各位观众，”他对着空气说，“这单可能得加钱——不过保证让你们看个最大的。”
邪武天皇的剑再次举起。
林小武握紧枪杆，岳家枪上的青龙刀纹和孙武的兵法纹路开始融合，形成一道新的光纹。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开，力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来吧。”他轻声说，“让我看看…谁才是这单的主人。”
邪武天皇的他挥剑劈下，一道黑红色的剑气破空而来，像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林小武深吸一口气，枪尖对准剑气。
“岳爷爷，关二爷，孙老头，”他在心里说，“咱一起…把这单给结了。”
金光和黑光在半空相撞，炸出刺目的光芒。
邪武天皇的剑在光芒中若隐若现，林小武的逆鳞纹路蔓延至全身，下一秒，那把锈剑带着足以劈开天地的气势，朝着他的脊椎直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