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眼底泛起笑意,抬眸道:“我心悦你——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需要验证吗?”
“……”
钟离踢了他小腿一脚,揭过这个话题。
“两人去了何处?”
阿策吃痛:“嘶……钟离,你真是在某些方面固执得可怕。”
钟离目光沉静:“固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人愿意探求真相。”
“你想知道什么,我直接告诉你。”阿策躬身,捂着被钟离踢到的地方,“下次不可再直接动手了。”
钟离坐在他对面,微微一笑,道:“我不信任你。”
阿策:“……”
阿策:“你是怎么用这么漂亮的脸说出这么无情的话的?”
钟离坐在那里,连句话都不说,一双眼睛四处观察,显得很是成熟稳重。
有种……阿策也说不准,和天帝面对面时的压迫感?
他端起茶壶,又看了眼里面有没有水,问钟离:“喝茶吗?”
钟离:“?”
钟离:“我们不是在度假,这里也不是你我任何一人的房间,我们是偷偷潜入进来的。”
“我知道。”阿策问,“喝吗?”
“……不喝。”
“好吧。”阿策还有点可惜,“朱筠挺会泡茶的,你喝不到。”
钟离站起身,出于礼貌,他方才没有查看成青煜和朱筠的贴身衣物。有阿策在旁边,礼貌什么的都已经变成浮云。
他简单翻看了一下两人的衣柜,没发现什么可疑的。
两人的衣物泾渭分明,放在同一个衣柜里中间却隔了很宽的空。
阿策在他身后,还坐着,“钟离,你喜欢看话本子吗?”
钟离侧身,淡然道:“闲暇时翻阅一些历史传奇或考据严谨的故事,确实能有所得。市井轶事类的,用以丰富见闻倒也无妨,甚是有趣。”
“我来这里之前,看了两个话本。那上面写着,你并不是独一无二的,这世间并非只有一个你,若人能恰巧得到机缘,能遇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阿策说罢,顿了顿,没等到钟离的回答。
这人竟稳重到了这个地步?
阿策忍不住,开口道:“钟离,你如何作想?”
“我……?”
钟离弯腰,手覆在一个锦盒之上,上面挂着一把锁。
他说完一个字没了后文,阿策继续道:“我还记得那话本上写了什么。”
“嗯。”钟离随口应道。
他举起来锦盒,细细端详着那个锁。
“那上面写,一个人遇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两个人因为经历不同,遇到的人不同,最后得到的也不一样。你说,可能连性格都不一样吗?”
阿策时刻观察着钟离的表情,可惜,让他失望的是,钟离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
眼睛里就是他手里那个锦盒!
那道破锁!
钟离将锦盒放下,道:“人的一生之中有太多做选择的分叉路,每一个分叉路都会导致不同的人生境地,从而导致性格各异。”
“连名字都会改吗?”阿策说,“我听说绵绵现在让你们叫她娇娇。”
钟离早就看透了阿策想要说什么,“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名字可以改,性格却改不了。”阿策笑道,“绵绵爱撒娇,爱吃醋,娇娇不会这样。”
钟离:“所以呢?”
“你们不是他们。”阿策也不想再弯弯绕绕,直接切入正题。
钟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干脆不答。
阿策站起身,手按在钟离肩上,凝眉道:“钟离,你呢?”
钟离掀起眼皮,看向他:“恰如你所说,早知答案的问题为何要问我?”
“这话也适用于你。”阿策耸肩,轻松地笑笑,和方才咄咄逼人的不是同一个人。
钟离说出的话回旋镖要扎在他自己身上,阿策活了这么久,就是不愿意受委屈。
自从他成年后,一直活在他人的顶礼膜拜中,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受委屈?
钟离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与他争辩。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找到证据来证明两个人是道侣关系。”阿策追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聊。
钟离道:“你曾注意到过朱筠身上的伤吧?”
“见过。”阿策说,“不是已经好了吗?”
钟离重新拿起那个锦盒,皱眉道:“成青煜为何要对心爱之人下如此重手——我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阿策笑了笑。
不是笑钟离的问题天真,而是在想——钟离他终于愿意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更近了?
“嗯……那天晚上我正好在偷听。”阿策手抓着椅背,歪着上半个身子去看钟离。
在他眼中倾斜过来的钟离转身,无奈道:“你进此屋轻车熟路不会是因为你经常偷听二人谈话吧?”
“不哦,他们没有在谈话。”阿策身子直过来,双手放在椅背上,下巴垫在上面,笑着说,“你问我,我可以回答那个问题。”
钟离斜斜倚在柜门门框上,道:“你说吧。”
“你问我一下。”阿策坚持。
钟离哄小孩似的语气,按照阿策的要求问:“阿策,你听到什么了?”
阿策很满意,他抬起下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
房间静悄悄的,钟离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