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见她腮帮子鼓鼓的模样,伸手擦去她嘴角的汤汁,指腹不经意间扫过她温热的唇瓣:“不会,景辰这人藏不住事儿。”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骤雨如注地砸在落地窗上。
慕唯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凌煜顺势将她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挪了挪,手臂自然搭在她椅背上。
饭后,慕唯窝在凌煜怀里看电影。
屏幕蓝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凌煜却有些走神。
他想起下午开会时,那个神秘的中年男人在慕唯公司外徘徊许久,保护慕唯的保镖说对方自称姓沈,却始终不肯透露来意。
此刻雨声渐急,他不自觉收紧了环抱慕唯的手臂,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
无论来者何人,他都不会让任何人打破这份宁静。
“老公,你在想什么?”慕唯突然仰起头,鼻尖几乎要蹭到他下巴。
凌煜低头,目光与她清澈的眼眸相撞,所有的思虑瞬间化作绕指柔。
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在想怎么把你藏得严严实实,不让别人看见。”
慕唯脸颊泛起红晕,抬手轻轻捶他胸口:“贫嘴。”
窗外雨声潺潺,屋内暖意融融,两个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渐渐重合,时光仿佛在此刻悄然停驻。
深夜,慕唯在凌煜怀中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卧室里轻响。
凌煜小心翼翼地将她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床头柜上那张泛着柔光的台灯。
昏黄光晕里,他思绪翻涌,下午沈姓男人的事如鲠在喉。
从慕唯他俩在一起之后,他就知晓她身世成谜,回来的时候门卫保镖说起这个人停在别墅前看着夫人。
查了下监控才看见,那个中年人跟在他公司来的是一个人。
此刻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究竟是故人还是另有目的?
凌煜轻手轻脚起身,披上睡袍走到书房,再次打开电脑调出工作室监控。
画面里,那个中年男人戴着墨镜,西装笔挺地站在公司大楼外,时不时抬头望向慕唯办公室的方向,举止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凌煜皱眉放大画面,男人脖颈处的朱砂痣赫然入目——这和他记忆中一张老照片里的印记一模一样。
正当他凝神思索时,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凌煜迅速合上电脑,转身看见慕唯裹着薄毯,赤脚站在门口,睡眼惺忪:“老公,你怎么不在床上?”
“渴了,起来倒杯水。”
凌煜快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掌心传来她的体温驱散了几分寒意,“怎么不多盖点被子,小心着凉。”
他说着便要带她回房,却被慕唯拽住衣角。
“你是不是有心事?”
慕唯仰起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眸子愈发清亮,“你每次皱眉不说话,就是在想事情。”
凌煜心头一颤,终究抵不过她的目光,叹了口气将她带到沙发坐下:“今天你工作室来了个人,很可能和你的身世有关。”
他将监控画面里的细节和盘托出,见慕唯指尖不自觉绞着毛毯,又补充道,“别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慕唯沉默良久,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有偶尔的雨滴从屋檐坠落。
“其实...我小时候总做同一个梦。”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某种沉睡的回忆,“梦里有个男人抱着我,哼唱着一首听不懂的歌,他身上的味道,和今天工作室楼下飘来的檀香很像。”
凌煜瞳孔微缩,将她搂得更紧。
记忆里慕唯母亲拿出那张老照片突然鲜活起来——照片上,年轻的男人抱着襁褓中的慕唯,身后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画面右下角模糊的印章隐约可见“沈”字。
“或许,是该揭开真相了。”
凌煜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明天我安排调查,无论结果如何,你的家永远在这里。”
慕唯埋进他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声,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夜色深沉,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窗外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别墅,仿佛在无声诉说:有些谜题终将揭晓,而爱永远是最坚实的答案。
次日清晨,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在床榻上投下斑驳光影。
慕唯被煎蛋的香气唤醒,揉着眼睛下楼时,正撞见凌煜围着小熊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发梢还沾着水珠,显然刚晨跑完。
“醒了?”他转身时围裙上的卡通熊跟着晃动。
“你今天怎么下厨了?佣人呢?”
“给放了一天假。”
“尝尝新学的溏心蛋,焦脆度保证达标。”
餐桌上除了金黄的煎蛋,还摆着冒着热气的燕窝粥。
慕唯咬下一口酥脆的吐司,突然想起昨夜的对话,叉子顿在半空:“你说的调查……准备怎么开始?”
凌煜递来温热的牛奶,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微微一顿:“我让楚珩联系了私家侦探,先从沈姓男人的行踪查起。不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上班路上,凌煜的手机频繁震动,楚珩发来十几条加密信息。
停车场里,他快速浏览着报告,瞳孔猛地收缩——沈姓男人全名为沈怀瑾,正是二十年前商界销声匿迹的传奇人物,而他名下的产业,竟与慕唯幼年和母亲生活过的公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与此同时,慕唯在办公室收到匿名包裹。
拆开淡蓝色丝绒礼盒,一枚刻着“唯”字的翡翠平安扣静静躺在绸缎上,附言只有娟秀小字:“生辰快乐,我的小点点。”
她攥着冰凉的玉扣,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这是母亲临终前常念叨的称呼。
午休时,余舒意风风火火闯进办公室,捧着两杯珍珠奶茶:“救命!林景辰说要带我去见家长,我该穿什么?”
见慕唯神色恍惚,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慕唯犹豫片刻,取出平安扣。
余舒意倒抽冷气:“这水头和雕工,少说值七位数!该不会是凌总准备的惊喜?”
“不是他。”慕唯摩挲着温润的玉面,“今天早上收到的,没有寄件人。”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跨越岁月的沙哑:“小点点,好久不见。”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慕唯扶住桌沿,指节泛白。
下班时,凌煜在公司楼下看见慕唯攥着手机站在玉兰树下,夜风掀起她的裙摆,整个人像随时会被吹散的蝴蝶。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人护在怀里,却听见听筒里传来最后一句:“周五晚上,恒星餐厅,我等你。”
电话挂断的瞬间,慕唯转身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他约我见面,说有我父亲的消息。”
凌煜的下颌抵着她发旋,将怀中的人又紧了紧。
远处街角,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启动,沈怀瑾望着后视镜里相拥的两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泛黄的婴儿照片,照片背面的字迹早已晕染:“点点,愿你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