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禾的脸颊顿时烧得通红,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心跳如擂鼓般响亮。她低着头,不敢直视韩牧野灼热的目光,只觉得耳尖都烫得发疼。
\"我......\"她声音细如蚊呐,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这声轻若鸿毛的应答,却让韩牧野如闻天籁。他猛地站起身,又蹲下来紧紧握住苏月禾的手,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月儿,你答应了?真的答应了?\"
苏月禾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他:\"韩大哥......我......\"
话未说完,韩牧野突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苏月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温暖的气息包围。她能清晰地听到韩牧野胸膛里急促的心跳声,和自己的一样快。
\"太好了......\"韩牧野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这就去同苏伯父说!\"
\"等等!\"苏月禾慌忙拉住他,\"这、这大半夜的......\"
韩牧野这才反应过来,挠着头傻笑:\"对,对,明日再说。\"
两人相视一笑,月光下,彼此眼中都盛满了柔情。
第二日天还没亮,农庄里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击声。众人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只见韩牧野已经光着膀子在重建窑炉了,那架势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韩大哥,你这是......\"赵铁柱揉着眼睛,一脸茫然。
韩牧野抹了把汗,笑容灿烂:\"早啊!我想着早点把窑炉修好,咱们就能尽快开始烧制竹溪瓷了!\"
红姑打着哈欠走过来:\"这也太早了吧?鸡都还没叫呢......\"
\"不早不早!\"韩牧野精神抖擞,\"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争取三日内把窑炉修好!\"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亢奋。只有随后赶来的苏月禾知道缘由,红着脸躲到了一边。
\"月禾妹妹,\"红姑眼尖,立刻发现了异常,\"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没有!\"苏月禾连连摆手,\"我去药圃看看......\"
她逃也似的跑开了,留下红姑一脸狐疑。
早饭时,韩牧野的异常更加明显。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粥,一边滔滔不绝地讲着重建计划:\"今日修好了窑炉,明日盖房子,后日整理药圃......对了,我还想在庄子东边开一片菜地......\"
\"韩大哥,\"小木头咬着筷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去去去!\"韩牧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这是干劲十足!\"
苏明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韩牧野,突然明白了什么,捋须微笑。
饭后,韩牧野果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带着众人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他一个人扛着两根粗木头来回跑,砌砖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连最费力的夯土活都抢着干。
\"韩大哥,你歇会儿吧,\"赵铁柱看不下去了,\"这活又不是一天能干完的。\"
\"不行不行,\"韩牧野头也不抬,\"我得赶紧把庄子建好......\"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潜台词——建好了庄子,才好提亲啊!
红姑悄悄捅了捅苏月禾:\"哎,韩兄弟是不是跟你......\"
苏月禾羞得转身就跑:\"我去采药!\"
为了避开众人的调侃,苏月禾决定上山采些药材。她背着竹篓,独自沿着熟悉的小径向上走。初夏的山林郁郁葱葱,鸟鸣啁啾,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紫苏、薄荷、黄芩......\"她一边走一边辨认着路旁的草药,不时蹲下身小心采摘。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半山腰的一片密林中。这里阳光难以穿透,显得有些阴森。苏月禾正打算折返,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医者仁心让她立刻循声而去。拨开茂密的灌木,她惊讶地发现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男子靠坐在树下,右手紧紧捂着左臂的伤口,脸色惨白如纸。
那人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苏月禾倒吸一口冷气——这张脸她在通缉令上见过,正是逃亡在外的贾世仁!
\"别、别过来!\"贾世仁虚弱地威胁道,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苏月禾本能地后退一步,但医者的本能很快战胜了恐惧。她看出贾世仁伤势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撑不过今天。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她尽量平静地说,\"我可以帮你。\"
贾世仁狐疑地盯着她,半晌才冷笑一声:\"少假惺惺的!你们庄子上的人恨不得我死!\"
\"医者父母心,\"苏月禾从背篓里取出止血的草药,\"不管你做了什么,见死不救不是我们的作风。\"
她慢慢靠近,见贾世仁没有激烈反抗,便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口。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已经有些化脓,胸前还有几处擦伤,但不算严重。
\"忍着点。\"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削去伤口周围的腐肉,然后敷上捣碎的止血草药。
贾世仁疼得冷汗直冒,却硬是一声不吭。等包扎完毕,他虚弱地问:\"为什么救我?\"
苏月禾收拾着药篓,头也不抬:\"我说了,医者父母心。\"
\"呵......\"贾世仁冷笑,\"装什么好人?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苏月禾终于忍不住了:\"是你和祁侍郎先害死李伯的!\"
提到李翁,贾世仁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苏月禾红了眼眶,\"李伯再也回不来了......\"
贾世仁别过脸去:\"那个铁盒子......你们找到了吧?\"
苏月禾心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祁弘毅临死前说的,\"贾世仁嗤笑一声,\"他说李老头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药圃下面......我本想偷了远走高飞,没想到......\"
\"没想到被我弟弟发现了?\"苏月禾冷冷地说。
贾世仁没有否认,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给,给我点水......\"
苏月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下水囊递给他。贾世仁贪婪地喝了几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苏月禾这才注意到他脸色异常潮红,伸手一摸额头,烫得吓人,\"你发热了!\"
贾世仁虚弱地摆摆手:\"不,不用你管......\"
\"不行!\"苏月禾坚决地说,\"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我得带你回农庄......\"
\"你疯了吗?\"贾世仁瞪大眼睛,\"他们肯定会把我送官......\"
苏月禾咬了咬唇:\"那也比你死在这里强。\"
她正要扶贾世仁起来,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月儿!月儿你在哪?\"
是韩牧野的声音!苏月禾心中一喜,刚要回应,却见贾世仁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匕首抵在了她的咽喉处!
\"别出声!\"贾世仁恶狠狠地威胁,\"否则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