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妈叹气,但也无可奈何。
自家孩子什么样,她心里没底。
为争家产,难保不生是非。
二大妈所料不错,刘光中为争家产,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本欲暂时搁置分家之事,但刚出门,看见院子那辆崭新的永久17自行车,怒火又涌上心头。
今天非逼老头同意分家不可。
否则钱在他那儿,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太憋屈。
再说,老头对自己向来冷淡 刘光中越想越气。
随手抄起院里的木棍,转身回屋。
二大爷仍坐在原处,悠然自得地喝酒吃菜。
二大爷见到二儿子刘光中回来,眉头紧锁。
他本想再说几句责备的话,但看到对方手里拿着家伙,立刻住了口。
刘海中瞪大眼睛质问:“你想干什么?”
二大爷怒不可遏,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随即站起身,怒视刘光中。
“你想分家产是吧?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刘光中手中握着棍子,毫不畏惧:“家产必须分,这是我们的权利。”
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棍子,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他心里毫无愧意,毕竟刘海中在家里的行为一直令人难以接受。
小时候兄弟俩不听话时,他常会动手,从未手下留情。
即使兄弟长大后,他有时心情不佳仍会迁怒于他们。
兄弟俩闹着要分家,不仅是为了财产,更是为了摆脱这种相处模式。
“你这逆子,给我滚出去!”刘海中气得脸色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刘光中。
刘光中冷笑着回应:“我倒觉得你不配当父亲。
干脆今天就把事情了结,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否则谁都别想过好日子!”
二大妈从厨房赶来调解,试图夺下刘光中的棍子。
“光中,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父亲?”
刘光中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二大妈:“妈,这事您别管,您当初从不管我们挨打的事,现在也别偏袒爹了。”
这话虽逆耳,却句句属实。
在二大爷训斥兄弟俩时,二大妈通常只顾着做家务,未曾插话。
此刻,听刘光中这么一说,她脸上顿时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一时语塞。
见无人应声,刘光中冷笑一声,把手中的棍子重重拍在桌上,提高嗓门质问:“这家产,分还是不分?”
“哥?”
刘光福刚从门外进来,瞧见屋内情景,惊讶得捂住嘴。
“你在搞什么名堂?”刘光福疾步走到刘光中身旁,瞥了一眼父亲母亲,笑着发问。
“还能干什么?分家产呗!这老头若不愿分,今天谁都别想好过。”
“弟弟,别拦我。
当初父亲是怎么打我们的,你还记得吗?如今分了家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此事就此揭过。”
“否则,这事儿没完!”
刘光中的语气十分强硬,让刘光福也不禁一怔。
可想到这些年受过的委屈,他的眼神渐渐转冷。
“爹,哥哥说得对。
这些年您对我们兄弟确实疏于照料,不如就此分开过日子,何必彼此厌恶还要同住?”刘光福显然站在了刘光中那边。
“好 你们这两个逆子,好啊!有本事冲我来,把这家里的钱全给你们!”
说着,二大爷竟朝刘光中逼近,仿佛认定他不会真敢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
刘光中被轻视激怒,真举起棍子向二大爷砸去。
这一幕不仅惊到了二大妈,连站在一旁的刘光福也呆住了。
他们实在没料到刘光中会真的动手。
就连二大爷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了。
他原以为刘光中不过是虚张声势,根本不会真动手,那棍子不过是为了壮胆罢了。
刘光中忍耐多年,终于按捺不住。
二大爷的话彻底激怒了他,手中的棍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然而,在即将击中二大爷时,他猛然意识到后果,虽极力控制力道,但依旧未能完全避免伤害。
棍子狠狠砸在二大爷额头,鲜血顿时涌出,二大爷惨叫一声,随即昏厥倒地。
刘光中见状慌了神,丢下棍子转身逃窜。
刘光福则傻在原地,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二大妈见状急忙冲上前扶住二大爷,眼中满是悲痛。
刘光中仓皇逃出屋外,因速度太快,一头撞上了刚进院的何雨顺。
两人同时踉跄后退,刘光中坐倒在地,而何雨顺也险些摔倒。
“你这是怎么了?跑这么急!”何雨顺皱眉责备,本想去找何雨水,却遭此意外撞击,胸口隐隐作痛。
刘光中顾不上解释,爬起来继续狂奔。
显然,他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极度恐惧,不愿面对任何追问。
何雨顺摇了摇头,未再追究。
这时,刘光福缓过劲来,却发现刘光中早已不见踪影,连忙向何雨顺询问:“你有没有看到我哥?”
何雨顺见他神色焦急,指向大院门口:“刚出去了,出什么事了吗?”
刘光福只是长叹一声,没作声,转身快步追了出去。
何雨顺心里纳闷,走进二大爷家查看。
一进屋,便听见二大妈低声啜泣。
皱眉入内,只见二大爷坐在地上喘息,二大妈在一旁落泪,而二大爷额头竟有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何雨顺疑惑发问。
“都是刘光中那不孝子,硬要分家,我不答应,他就拿棍子打过来 我怎么会养出这种逆子啊!”二大妈哭诉着,二大爷默默抽着旱烟。
看来事情大致如此。
唉。
何雨顺摇头叹息,早知不该多管闲事。
这是人家内部的事,自己实在不便插手。
但他稍作迟疑,还是上前扶起二大爷。
“不如叫老大开会,大家商议下你们家的情况。”
何雨顺提议。
通常院里有事都会召集全体会议解决。
刘光中对父亲动手,意图分家产,若上会讨论,他的名声必毁。
不过,何雨顺不知二大爷常施家暴的事实。
否则,他站哪边还很难说。
因此,二大爷拒绝了建议。
若会上提及他的家暴行为,丢脸的只会是他自己 刘海中思索片刻,最终回绝。
何雨顺无言以对,只得离去。
他还得去找何雨水。
没时间再耽搁,不然饭都要凉了。
*
刘光中跑了一段路才冷静下来。
想到先前那一棍,刘光中既惧又喜。
惧的是担心父亲真出了事,那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
不仅成了杀人犯,还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 若传出去,恐怕连骂名都背不起。
喜则源于多年的委屈终于得以宣泄,这让他感到畅快淋漓。
“这老东西,要是早答应分家,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刘光中嘟囔着,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子。
这时,他想起刚才出门时碰到的何雨顺。
“要不是这两个冤种骑车回来,我也不会突然又想分家,更不会动手伤了老头 ”想到这里,他对何家兄弟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层。
其实,刘光中对何家兄弟,尤其是何雨顺,一直心存芥蒂。
为何?何家兄弟无论哪方面都比自己出色,但这还不是主要原因,关键在于一个人——于海棠。
没错,在大院见过几次于海棠后,他就对她有了好感。
于海棠确实出众,不然许大茂也不会因为她而决意离婚。
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刘光中发现于海棠竟住在何雨顺房里,还与他有说有笑,顿时火冒三丈。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珍宝被人玷污了一般。
“凭什么?凭什么他何雨顺就能自在逍遥,我刘光中却只能低头做人?老头也不拿我们当回事,动不动就打骂,说什么瞧瞧人家何雨顺 哼!”
刘光中愤然爆粗,显然已按捺不住。
忽然,一阵自行车铃声传来——
何雨水骑车经过,顺便跟他打了招呼。
刘光中勉强挤出一抹假笑,回应了何雨水。
刘光中看着何雨水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幽怨。
等等!
他眼睛一亮,脑海中闪过一个报复的念头。
嘿嘿
你傻柱何雨顺不是买回了两辆自行车吗?干脆晚上动手,把它们拆了卖掉,让他们尝尝失落的滋味。
顺便,这卖车的钱加上我的积蓄,足够买一辆新车了。
至于车票,等会我去老头的抽屉里找找,他干了十几年轧钢厂的活,总不至于连一张票都没有。
一想到何家兄弟醒来后看到只剩两个轮子的自行车时的表情,刘光中心里就一阵畅快。
老子过得憋屈,也要让你们尝尝这种感觉。
但问题来了,这两辆自行车都上了锁,他不会开锁。
而且仅凭他一人之力,想拆两辆车也不容易。
更别提在院子里动手可能发出声响,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决定先把车搬出去再拆。
这就需要帮手,而信得过的人只有自己的弟弟刘光福。
正打算去找弟弟商量,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碰见了急匆匆找来的刘光福。
终于找到你了!
刘光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哥,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找了好久 ”
看得出,他为了寻找刘光中费了不少劲。
刘光中笑着拍拍弟弟肩膀:“小声点,我跟你说件事。
你觉得傻柱一家过得舒坦不?”
“啥?”
刘光福皱起眉头,一脸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