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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也是最深的恐惧。

婉婉紧紧跟在那引路的妇人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不平的宫中小径上。

这里并非宽阔平坦的宫道,而是供宫人杂役行走的偏僻路径,两侧是高耸的宫墙或是茂密的树丛,投下大片大片扭曲的阴影,仿佛随时会扑出噬人的猛兽。

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她单薄的衣衫,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将怀里的木匣抱得更紧。

那妇人走得很快,脚步无声,对宫中的路径极为熟悉,总能在巡逻的禁军靠近之前,带着婉婉躲进假山后或浓密的树影里。

每一次屏住呼吸,听着整齐的脚步声和盔甲摩擦声由远及近,再渐渐远去,婉婉的心都跳得如同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冰冷的石板路硌得她细嫩的脚底生疼,从未走过这样艰难的路,但她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泪水早已风干在脸上,留下冰凉的痕迹,但眼中残存的恐惧和茫然,却在黑暗中无处遁形。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这个沉默的妇人是谁,更不知道前路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唯一支撑着她的,是怀中那个小小的木匣,以及心中那个执拗的念头——活下去,为了阿宸,一定要活下去。

“阿宸……”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力量和温暖。

她想象着他得知她“死讯”时的悲痛欲绝,心就像被生生撕裂一般疼痛。

不,她不能让他那样伤心,她答应过要等他回来的。

不知走了多久,绕过了多少宫殿的阴影,那妇人终于在一道极其不起眼的角门前停了下来。这角门隐藏在一片爬满藤蔓的旧墙后面,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妇人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熟练地打开了沉重的铜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门轴转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门外是比宫内更加浓郁的黑暗。

妇人侧身,示意婉婉出去。

婉婉犹豫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

身后是巍峨的宫墙,是她生活了数年的地方,是她爱的人所在的权力中心。

那里有无上的荣华,也有致命的危险。

而门外,是未知的、茫然的、可能充满艰辛的自由。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沉沉的宫墙轮廓,毅然决然地踏出了角门。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巷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同于宫中龙涎香的尘土和市井气息。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静静地停在巷口,车夫低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

引路的妇人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到马车前,掀开了车帘,示意婉婉上去。

婉婉踉跄着爬上马车,车厢内很简陋,只有一条粗布铺就的坐垫,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她刚坐稳,那妇人也跟着上了车,放下了车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坐稳了。”妇人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低沉,没有任何情绪。

车夫似乎得到了信号,轻轻一扬鞭,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单调的“轱辘”声,很快汇入了京城寂静的街道。

婉婉靠在冰冷的车壁上,透过车帘的缝隙,最后望了一眼那片被黑暗吞噬的皇城轮廓。

再见了,阿宸。再见了,婉嫔。

从今以后,她只是一个亡命天涯的孤女。

马车在黑暗中穿行,不知驶向何方。

婉婉蜷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那个木匣,任由恐惧和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不久,灵秀宫内,一场精心策划的“死亡”大戏,即将灵秀宫内,哭声由压抑转为哀恸。

雨春领着众宫女跪倒在婉婉寝殿的冰冷地面上,嚎啕大哭,声嘶力竭,仿佛天塌了一般。 她们按照尹春德事先吩咐的,将婉婉平日里用的器物摆放得凌乱,打碎了几件瓷器,营造出主子暴毙的假象。

雨冬更是声泪俱下地“控诉”婉婉“病重多日,最终撒手人寰”,将“悲痛欲绝”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小李子战战兢兢地跑去禀报了内务府。

不多时,内务府总管太监刘全有便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到灵秀宫。

刘全有一进殿门,便被眼前“惨状”惊呆了。

宫女们哭得死去活来,地上散落着碎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戚的气氛。

“哎呦!这是怎么了!?”刘全有故作惊慌地问道,快步走到秋月面前, “雨春姑娘啊,这是……这是婉嫔娘娘她……”

雨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内殿,断断续续地说道:“娘娘……娘娘她……没了!去了……去了!”

刘全有立刻摆出一副震惊和悲痛的表情, “哎呀!这……这可如何是好!娘娘……娘娘千岁啊!” 他一边哀嚎,一边指挥手下人“快!快!封锁灵秀宫!任何人不得进出! 立刻禀告太后娘娘! 快!快去请太医!” 声音尖利而慌乱,演技堪称精湛。

一场精心导演的“暴毙”闹剧,就此拉开帷幕。

消息如同飓风般迅速传遍后宫,又通过内务府层层上报,最终送到了慈宁宫太后手中。

太后听闻婉嫔“暴毙”,脸上却并无一丝悲伤,反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死了? 哼,倒是省了哀家不少事。” 她放下茶盏,语气冰冷而威严,“传哀家懿旨,婉嫔妖媚惑主,祸乱宫闱,暴病而亡,实乃天意昭昭。 念其曾侍奉陛下,以嫔位下葬,葬入妃陵即可。 丧仪……一切从简,不必铺张。”

太后的懿旨,冷酷无情,仿佛在处置一件微不足道的物件,而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这道懿旨,也彻底为婉婉的“死亡”盖棺定论,昭告天下,妖妃已除,南楚江山,终将安稳。 只是,这看似平静的假象之下,暗流涌动,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青布马车在寂静的京城街道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婉婉蜷缩在角落,怀中的木匣是她唯一的依靠。

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偶尔从车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映照出她苍白而惶恐的脸庞。

引路的妇人始终沉默着,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婉婉几次想开口询问,想知道她们要去哪里,想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但话到嘴边,又被那妇人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气息给逼了回去。

她只能紧紧闭上嘴,任由马车将她带向未知的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颠簸感也减轻了许多,似乎驶离了石板路,

进入了泥土路面。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彻底停了下来。

“到了。”妇人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率先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婉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了车。

一股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与京城和皇宫里的气息截然不同。

她环顾四周,发现她们停在一处极为偏僻的院落外。

院墙不高,是用普通的青砖砌成,墙角爬着些不知名的藤蔓。一扇小小的木门紧闭着,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这里远离京城的繁华,看起来像是一处普通的乡间民居。

妇人上前,有节奏地叩了三下门。

片刻后,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面容憨厚、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探出头来,警惕地看了看外面。当她看到引路的妇人时,似乎松了口气,连忙打开门,侧身让她们进去。

“东西都备齐了?”引路的妇人低声问道。

“都按您的吩咐备好了,桂嫂。”开门的妇人恭敬地回答。

引路的妇人点了点头,转向婉婉,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这位是张妈,会照顾你的起居。记住,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可踏出这个院子半步。平日里谨言慎行,不要多问,不要多说。有人问起,就说你是张妈远房投奔来的侄女,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她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塞到张妈手里:“这里面是些银两,足够你们一年的嚼用。

用完了,我会再派人送来。照顾好她,若有任何差池,你知道后果。” 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张妈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桂嫂放心,老婆子省得,一定尽心伺候姑娘。”

被称为“桂嫂”的妇人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婉婉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似乎有警告,又似乎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悯。

随后,她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那辆青布马车也随之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院门被重新关上,插上了门闩。婉婉站在陌生的院子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刚才发生的一切,快得让她几乎反应不过来。

她就这样被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交给了这个陌生的妇人,开始了她全新的、却又茫然无措的生活。

张妈搓着手,脸上带着一丝局促的笑容,打量着婉婉:“姑娘……快,快进屋吧,外头凉。”

婉婉木然地点点头,跟着张妈走进屋子。屋子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几把椅子,收拾得倒还算干净。

张妈领着她进了里间,那里有一张铺着粗布被褥的床。

“姑娘,今晚您先在这里歇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张妈小心翼翼地说道。

婉婉看着眼前简陋的一切,与灵秀宫的富丽堂皇形成了天壤之别。

巨大的落差让她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但她强忍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谢谢……我没什么需要的。”

张妈见她神情恍惚,也不敢多打扰,点点头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婉婉一个人。她无力地坐到床边,将怀里的木匣放在腿上,轻轻打开。

里面是阿宸送她的玉簪、写给她的信、还有一些她偷偷收藏的、与他有关的小物件。

看着这些东西,她仿佛又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

“阿宸……阿宸……”她抱着木匣,压抑地哭泣着,将所有的恐惧、委屈、思念和绝望,都倾泻在这无声的泪水里。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之中,关于“婉嫔”的丧仪正在有条不紊却又异常冷清地进行着。

太后的懿旨一下,宫中风向立转。

昔日备受瞩目的灵秀宫,如今门可罗雀,除了几个奉命办差的内侍和宫女,再无人问津。

丧仪办得极为仓促和简单,完全不符合一个曾受宠嫔妃的规制。

一口薄皮棺材,几件简单的陪葬品,甚至没有像样的哭灵仪式。一切都透着一股敷衍和冷漠。

许多宫人都暗自庆幸,那个传说中会带来灾祸的“妖妃”终于死了,太后拨乱反正,宫里总算能清净了。

也有一些人暗中猜测,婉嫔死得蹊跷,恐怕是得罪了太后,落得如此下场。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对太后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九王爷萧正南和丞相尹春德,则如同两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他们按照计划,将一切安排妥当,确保了太后那边不起疑心。

尹春德看着那口即将被抬出宫门的棺材,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婉婉命运的同情,也有对这深宫倾轧的无奈。

萧正南则依旧面沉如水,只是在棺材经过他身边时,目光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

萧正南的目光在那口薄皮棺材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他负手而立,看着那象征着“死亡”的棺木被几个太监抬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宫门深处,最终将被送往荒凉的妃陵。

他的任务,暂时告一段落。至于那个被送出宫的女人……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以及萧元宸回来之后的选择了。

他转过身,玄色的蟒袍在风中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向着自己的王府方向走去,深邃的眼眸中,无人能看透他此刻真正的盘算。

尹春德望着九王爷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远去的棺木,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太后的目的达到了,暂时平息了风波,但皇帝那边……终究是个巨大的隐患。

他只希望,自己和九王爷今日的冒险之举,真的能为南楚换来一线生机,也希望那个可怜的女子,能在宫外平安度日。

他整理了一下官袍,神色凝重地转身,准备去处理后续的朝政事务,尽量将这场风波的影响降到最低。

而在那间偏僻的乡间小院里,婉婉哭过之后,反而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麻木。

她没有力气再去想那些宫中的阴谋诡计,也没有精力去担忧未卜的前路。

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光,听着院子里隐约传来的鸡鸣声。

张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和两个粗面馒头走了进来,放在桌上。

“姑娘,吃点东西吧,暖暖身子。”张妈的声音依旧小心翼翼,带着一丝讨好。

婉婉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那简单的饭食,胃里一阵翻腾,毫无食欲。

但在张妈期盼的目光下,她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拿起一个尚有余温的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味同嚼蜡。

她知道,从现在起,她必须适应这样的生活,必须学会隐藏自己,必须像一个真正的孤女一样活下去。

为了那个承诺,为了远方的他,她别无选择。

她将眼泪和软弱都吞回肚子里,只留下外表的平静和内心的坚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去。

婉婉谨记着桂嫂的警告,几乎足不出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屋里。

她偶尔会帮张妈做些简单的针线活,或者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着天空发呆。

张妈对她照顾得还算周到,但也保持着距离,从不多问她的来历。

她像一株被移植到陌生土壤里的兰花,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所有的芬芳和光华,努力让自己变得普通、不起眼,只在无人之时,才会拿出那个木匣,一遍遍抚摸着里面的信物,汲取着微弱的力量。

宫墙之外的岁月,缓慢而寂静,与宫内的风起云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边疆,一封加急的密报,正快马加鞭,即将送到南楚皇帝萧元宸的手中。那封密报里,承载着足以颠覆一切的消息。

几日的光景悄然而逝,小院的生活平静得近乎死寂。

张妈每日准时送来三餐,不多言不多语,只是偶尔用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打量她,眼神里有好奇,也有着一种恪尽职守的警惕。

婉婉,或者说,现在的林婉照,表面上顺从地接受着这一切,沉默寡言,安分守己。

然而,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早已暗流汹涌。

最初的惊魂甫定之后,一种更深层次的不安开始在她心底蔓延。

这不安并非来自简陋的环境或是孤独的生活,而是源于一种敏锐的直觉——这里,并不安全。

她反复回想那晚的情景。尹丞相的焦急和无奈似乎是真切的,他的眼神里带着对她处境的同情,言语间也透露着对陛下的忠诚。

婉婉觉得,如果有的选,尹春德或许会是那个可以稍微信任一点的人。

但九皇叔萧正南……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像一块万年寒冰,冷硬、深沉,让人完全看不透。他答应她的条件时,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总让她觉得脊背发凉。是他一手策划了这场“金蝉脱壳”,也是他将她安置在这里。

这看似是保护,但婉婉总觉得,自己更像是一枚被他暂时藏起来的棋子,随时可能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而被丢弃,甚至……灭口。

这种感觉并非空穴来风。她是被“牺牲”掉的人,她的“死亡”是为了平息风波,稳固某些人的权力。知道她还活着的人越少越好。

萧正南既然能为了大局牺牲她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将她的生死完全寄托在一个心思叵测的皇叔身上,无异于将脖子伸到了铡刀之下。

“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婉婉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她要逃走,逃离这个看似安全实则处处透着诡异的牢笼,逃离萧正南的掌控。

她要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能找到她的地方,远远的,真正地隐姓埋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除了心头的不安,她的身体也似乎在发出警告。

最近这几日,她总是感到异常疲惫,身子也愈发沉重,时常犯困,精神难以集中。

起初,她只当是连日惊吓、心力交瘁所致,毕竟从云端跌落泥沼,心神耗损巨大。

可这种困倦感越来越明显,有时甚至在白日里,她也会坐在窗前,不知不觉就昏昏欲睡过去。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体的不适更让她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她不能再耽搁下去,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悄然向她收拢。

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这个院子的机会。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观察张妈的作息规律,她每天何时出门采买,何时会在院中劳作,何时会回自己房间休息。

她观察院墙的高度,哪个角落的藤蔓最茂密,是否有可能攀爬翻越。

她观察那扇紧闭的木门,门闩是否牢固,张妈是否会将钥匙随身携带。

每一次观察,都伴随着心跳的加速和手心的冷汗。

她知道这很冒险,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求生的本能和对萧正南深深的不信任感,让她不得不铤而走险。

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张妈放松警惕,并且她能确保自己有足够体力逃离的机会。

她抚摸着小腹,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但身体的沉重感却挥之不去。她暗自祈祷,希望这只是暂时的虚弱,不会成为她逃亡路上的阻碍。

夜深人静时,婉婉会悄悄拿出那个木匣,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阿宸的信物。它们是她的慰藉,也是她力量的源泉。

“阿宸,等我……我一定会活下去,但我不能在这里等你了。我要去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等着风波过去,等着……或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

她将木匣重新藏好,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逃离的计划,已经在她心中悄然酝酿。

她必须尽快行动,赶在那不祥的预感变成现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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