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胤禛回府后,槿汐到前院书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给胤禛听,
言语间露出丝丝忐忑,最后说道:“爷不会怪我吧?”
胤禛眉头紧紧皱起,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此事无需告知福晋,日后,毓庆宫若有人来,一概不见!”
槿汐迟疑地问道:“这样做,会不会对爷有什么不好的呢?”
闻言,胤禛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缓缓拉起槿汐的手,将其轻轻地捧在手心里,
再次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槿汐耳边的秀发,轻声安慰道:“不必担心,你做得很好。”
槿汐心疼地看着胤禛,眼中满是关切之情,说道:“我只是心疼王爷,太子爷竟然如此狠心,竟让爷跪在瓷片上…若爷的膝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进宫找太子要个说法。”
说到这里,槿汐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胤禛唇角微微翘起,温声道:“爷这不是没事吗?”
紧接着,他松开了捧着槿汐双手的大手,缓缓环绕住了槿汐纤细的腰肢,感觉到槿汐微微紧绷的身体,
胤禛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微微躬身低头,将嘴唇贴近槿汐的耳畔,轻声说道: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
槿汐将身体放松了一些,将脸埋进了胤禛宽阔的胸膛里,随后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胡乱地点了点头,声音里仍旧有些哽咽,带着微微的鼻音说道:“好!”
紧接着,她深深地舒出一口气,话锋一转,又开口说道:“那爷要跟我保证,日后不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
胤禛心中流过一丝暖流,他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感觉自己喉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说道:“好,爷向你保证!”
说完,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槿汐光滑洁白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个吻很轻,很温柔,不带任何情欲,却带着胤禛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丝丝深情。
随后,胤禛一把将槿汐打起横抱,缓缓朝着书房背后的内间走去,
床幔缓缓落下,将这个小小的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私密天地。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舜华居的正房,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厦景行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些许焦虑。
他快步走到槿汐面前,向她禀报着:“侧福晋,毓庆宫又来人了。不过这次来的不是昨日那个楚怜,而是换了一个人,还带着赏赐来的...”
槿汐正半躺在软榻上,青黛和紫苏正替她按着酸疼的腰肢,槿汐闭着眼睛,眉毛都没动一下,缓缓说道:“慌什么,去打发了吧!”
厦景行赶忙回道:“回侧福晋的话,可..那拉侧福晋已经让人把那人带去了雅叙厅...”
听闻此言,槿汐睁开眼,缓缓直起身子,原本舒展的眉,又轻轻地皱在了一起,槿汐略作思索,随后对厦景行说道:
“给那拉侧福晋传句话,王爷昨日下了令,毓庆宫的人来一律不接待。本侧福晋就不过去凑这个热闹了,那拉氏自己带进府的麻烦自己打发吧”
厦景行躬身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
槿汐看着厦景行离去的背影,也没兴致再按摩身子了,站起身来,开口道:
“更衣!,咱们去正院看看福晋和五格格!”
白薇连忙应了一声,扶着槿汐起身,一同朝着正院走去。
已入阳春三月,但正院中的地龙却依旧烧着,
槿汐踏入房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她有些不禁有些恍惚,不知处于什么季节,
槿汐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薄披风,随手递给身后的下人,然后迈步走进里间。
谨容正靠坐在软榻上,翻阅着手中的书籍,槿汐的到来,并未引起她过多的注意,
她只是稍稍抬眼,瞥了槿汐一眼后,便又低下头继续沉浸在书的世界里。
槿汐见状,也不恼,微微一笑,走到软榻前,微微屈膝,柔声说道:“请福晋安!”
谨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书籍,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你来干什么?”
槿汐并未在意谨容的冷淡态度,她直起身子,顺势在软榻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然后面带喜色地开口道:
“妾身来给福晋报喜了!福晋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复立二阿哥为皇太子,您的堂姐如今又成为了皇太子妃呢!”
谨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手中的书瞬间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眼底微微湿润起来,不多时,泪水在眼眶中缓缓打转,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槿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只见她轻轻抬起右手,用手撑在身侧的案几上,身体微微前倾,柔声说道:“福晋,您这是高兴坏了吧?”
谨容并没有回应槿汐的话,她缓缓伸手拂去眼角流下的泪珠,随后捡起掉落在软榻上的书,
然后将它轻轻地放在案几上,抬眸,目光看向凑近的槿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狐疑和戒备,开口说道:“你有什么目的?”
避开谨容的目光对视,槿汐慢慢直起身子,脸上的笑容依然未减,轻声回答道:
“目的?妾身能有什么目的呢?福晋您多虑了。妾身啊,只是想让您振作起来罢了。”
谨容冷笑一声,说道:
“你如今掌管着后院,王爷又宠你,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又何必来关心我这个失宠的福晋?是怕太子?“
随后,谨容轻呵一声,口中都是苦涩,接着说道:
”你放心,就算复立太子,太子也不能伸手到王府后院来,你不必担心我会与你争夺管家权。现在的我,只想多活些日子,能够多陪伴孩子们一天是一天。到时候...你们谁成为正福晋,那都与我无关了...”
槿汐看着谨容,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赞同,轻声说道:
“福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妾身早就说过,并无取而代之之心!您怎的就是不信呢?”
槿汐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如今太子复立,大局已定,妾身再来和你说这话,你仍旧不相信?”
“说吧!你的目的!”谨容看着槿汐的眼神仍旧含着戒备,显然,她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