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的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那份名为“父亲的遗言”的录音文件。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电流的细微滋滋声，仿佛也在屏住呼吸。
紧接着，一段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底传来，缓缓流淌而出。
“……悦悦，我的女儿……他们……他们用我的女儿做实验……”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喘息，仿佛说话的人正遭受着巨大的折磨。
“……顾宇……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请……保护好她……”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着鼠标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一片空白。
实验？
什么实验？
顾宇？
父亲临终前为什么会提到顾宇？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站在一旁的顾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早就知道？”
顾宇沉默了，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
他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书架前，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按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按钮。
“咔哒”一声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一扇隐藏的门。
林悦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她跟着顾宇，走进那扇门后。
门内，竟然是一间密室。
密室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监控截图、心理评估报告，密密麻麻，让人眼花缭乱。
而这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关于林悦的。
从她蹒跚学步，到进入大学，再到职场打拼，她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被一一记录在案。
林悦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楚门世界里，被人监视着，操控着。
顾宇走到墙边，轻轻抚摸着一张林悦高中时期的照片，缓缓开口道：“我接近你，不是偶然。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观察你……观察你是否会觉醒。”
“觉醒？什么觉醒？”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哑，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你的父亲，林致远，曾经是‘x计划’的核心成员。”顾宇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x计划’的终极目标。”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墙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那你……那你爱的是我，还是任务？”她声音颤抖着问道，这是她最害怕听到的答案。
顾宇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复杂，让人无法分辨真假。
林悦的心，彻底凉了。
她突然觉得，这个住了这么久的“云栖里”，这个对她温柔体贴的房东，这个让她动了心的男人，都变得无比陌生，无比可怕。
“我需要冷静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身向密室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顾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去搞清楚，我到底是谁。”林悦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
她离开了“云栖里”，离开了那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独自面对这一切，去寻找父亲死亡的真相，去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然后驱车来到广告公司。
现在她谁都不能相信，唯一能帮她的，也许只有她自己。
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她调出了公司所有客户的资料，仔细地筛选着。
突然，一个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张明远”。
张明远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总，而这家科技公司，曾经和林致远所在的研究所，有过合作。
林悦立刻联系了张明远，以广告合作的名义，约他出来见面。
咖啡厅里，林悦优雅地搅拌着咖啡，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张总，我听我父亲说过，你们公司以前和他的研究所有过合作，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了解一下？”
张明远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林小姐的父亲是林致远教授？真是巧了，我一直很敬佩林教授的才华。只可惜……”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林教授英年早逝，实在是可惜。”
“是啊，我父亲的死，一直是个谜。”林悦的语气平静，但眼神却锐利地盯着张明远的表情，“不知道张总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内幕？”
张明远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不定。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林小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危险？”林悦冷笑一声，“难道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
“林小姐，我只能告诉你，你父亲不是自杀，是被……清除的。”张明远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林悦的心口猛地一震，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刺中。
清除？
她的父亲，竟然是被清除的？
“是谁？是谁要清除他？”她追问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张明远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林小姐，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再多说，我也自身难保了。”
林悦看着张明远惊恐的表情，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起身告辞。
离开咖啡厅，林悦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海中一片混乱。
父亲的死，顾宇的秘密，张明远的警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她必须找到真相，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而此时，远在“云栖里”的顾宇，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这层层迷雾，看到林悦的身影。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顾宇喃喃自语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开始追踪她的行踪，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挂断电话，顾宇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更加残酷的博弈。
几天后，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里，林悦正对着一台旧电脑发呆。
这是她通过广告公司的一位客户，找到的一位曾经参与“x计划”的退役程序员留下的。
她费尽心思，破解了电脑的密码，终于找到了几份尘封已久的资料。
这些资料，记录着“x计划”的详细内容，以及她父亲的研究成果。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据，林悦的心情无比复杂。
她的父亲，曾经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而她，竟然是这个计划的最终目标。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想听真话，还是谎言？”
林悦猛地回头，看到顾宇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她只是觉得，这一刻，她和顾宇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整个宇宙。
林悦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而坚定：“我想听你心里的答案。”
顾宇沉默了片刻，缓缓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一枚璀璨夺目的戒指，静静地躺在其中。
“无论你是程序，还是人……”他深情地望着她，语气温柔而坚定。
林悦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不知道顾宇接下来会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她只是觉得，这一刻，她的人生，仿佛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
是选择相信他，接受他的爱，还是选择继续追寻真相，揭开所有的秘密？
仓库里灰尘乱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呛得林悦直皱眉，这地方选的，品味真不咋地。
顾宇单膝跪地，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闪瞎了她的眼，切割面完美得就像渣男的谎言，无懈可击。
“无论你是程序还是人，我都愿意赌一次。”他声音低沉，像大提琴的共鸣，蛊惑人心。
林悦看着他，心乱如麻，这老狐狸，又想玩哪出？
“你可以删除我所有的记忆，但请让我陪你走完这一生。” 顾宇继续深情款款，语气诚恳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
这台词，搁晋江文学城都算老掉牙了。
林悦泪眼朦胧，鼻尖酸涩，她分不清这是感动还是被烟熏的。
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没办法，谁让男人认真的时候，杀伤力这么大呢？
然而，就在他们身后，那台破旧电脑的屏幕突然亮起，幽蓝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屏幕上，一行猩红色的字迹赫然醒目：“核心人格协议已激活。”
林悦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重启倒计时，5，4……”一个机械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顾宇眼神一凛，迅速抱起林悦，向仓库外冲去。
“老板，目标已锁定，是否执行下一步指令？”一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对着耳麦低声问道。
顾宇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字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