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可看仔细了?确定是三哥吗?”祝安神色一顿,眸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亮光。
“没有看错,那时候是傍晚,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更何况那火光明亮,我断然不能看错了。”卿欢苦涩一笑,怎么这种事情都会被她给撞见。若不是额娘拉着她哭诉抱怨,她也不会因为心烦去御花园散心。看来这御花园以后还是少去为好,万一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那三哥只是烧纸钱吗?可曾说了什么话没?”祝安把宫中与三阿哥有关的人过了一遍。齐嫔身体康健,皇后老妖婆也尚在人间,他身边的宫女太监也没听说有谁死了啊。
卿欢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我好像隐约听到什么,对不起什么的,他哭的太厉害,其他的也听不出什么。我没敢问他,又怕他察觉我在哪里,听了两句便悄悄从小路走了。”
祝安垂下眸子,细细念叨着“对不起”这三个字,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给忽略了。
“祝安,怎么了?都怪我胆子小,没帮到你什么。”卿欢有些自责,她若是站在那里多听一会儿就好了。从皇阿玛召见她的那天晚上,她便坚定地站在了祝安这一边,站在了皇额娘与三哥的对立面。
虽然三哥也为她向皇阿玛求情了,卿欢心中纠结不已,终究是祝安在她心中的份量更重一些。
“三哥身为皇子,皇阿玛、皇额娘和太后娘娘都健在,他若是敢公然在宫中烧纸钱便是大逆不道。此事若是告诉皇阿玛,三哥必定会受到惩罚。”卿欢看着祝安,神色有些不忍,希望三哥不会被罚的太重才好。
“不,此事先不要声张。”祝安手掌覆盖在卿欢搁置在大腿上的手上,“大姐姐,此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自有主张,一定会挑一个好时机告诉皇阿玛。”
“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卿欢认真点点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祝安躺在床上仔细想着卿欢今日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公主,娘娘叫您去用膳,四阿哥也在呢,她们都在等着您呢。”灵芝担忧地看着她,走到床边轻轻说道。
祝安充耳不闻,翻了个身继续想着那件事情。
“公主,公主,您已经躺了一个时辰了,再躺下去更是舍不得下床了呢。”灵芝笑着,将她随便蹬在床下的鞋摆正了放在床边。
“灵芝姑姑,你说什么?”祝安才缓过神来,呆呆问道。
“奴婢说您舍不得下床呢。”灵芝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把床幔拉到一边挂在了金钩上。
“床!我知道了,灵芝姑姑,谢谢你。”祝安眸子亮了亮,从床上一跃而起,把灵芝吓了一跳。
她后退两步,手掌紧紧按住胸口。
“灵芝姑姑,我这就去和额娘和四哥一起用膳。”她迅速穿好鞋子,不待灵芝反应过来便冲了出去。
“额娘,额娘。”
“额娘在这儿呢,快些来吃饭,今日怎么天还没黑就躺下了。”年世兰把她的椅子拉开,语气颇为无奈。
“祝安,额娘让小厨房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弘历笑着看她,为她夹了两筷子菜。
“不急着吃,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能惊掉你们的下巴。”祝安把碗推到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人。
“你就别卖关子了,要急死你额娘不成。”年世兰最讨厌别人说话说到一半,心中急的不行。
“大姐姐说她前段时间看见三哥在御花园烧纸钱。”祝安眯起眸子,幽幽说道。
“什么!他竟如此大胆,敢咒皇上和太后!”年世兰的表情一言难尽,弘时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成。
“三哥做事是不着调了些,可也不至于如此大胆,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弘历也放下了筷子,面上神情幽深莫测。
“额娘,您仔细想想,最近哪个宫里死了人。”祝安道。
“这皇宫三宫六院那么多宫殿,我怎么知道哪里死了人。”年世兰冷哼一声,佯作生气不再看住安。
“端妃娘娘宫里。您还记得如意死的那天,三哥的异常反应吗?”祝安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一下子将年世兰的记忆勾了出来。
“他不允许温太医破坏如意的尸体,多次在你皇阿玛面前失态。”年世兰脸色难看,“莫不是他是为了如意烧纸钱?区区一个宫女而已,他一个皇子竟会背着不孝的罪名为了一个低贱的宫人烧纸钱?这真是太离谱了,是他疯了还是我们疯了。”
“额娘,若真是为了如意,怕是三哥与如意早就相识。”弘历当时虽未在场,不过也多多少少听到下人议论了一些,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不过三哥当时的表现她却是不知道的。
“四哥,与其我们在这里怀疑,不如明天在御书房试上三哥一试。皇额娘不在身边,想必三哥也不会对我们有所防备。”祝安说罢夹了一筷子菜,“先用膳吧,一会儿饭菜就要凉了,省的还要让小厨房热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