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衣本是没有看清,可左意生自己紧张,在扯下画纸的时候,被桑南衣发现,那画纸上竟是一位女子。
虽那女子还没画上五官,但看其打扮,是位年轻女子。
一个男子在书房里描绘一名年轻女子的画像。
桑南衣虽过往没有心悦过谁,但也是见过世面的,自是知道意思,她压下眸光的兴味。
左意生也得庆幸是她,她并不是八卦之人。
这事,她自然会替他保密的。
桑南衣绕回正题。
“左世子,既你已然知晓我会来,想来,你该会指点我吧。”
左意生眸光微顿,过了会道。
“谈不上指点,白日你睡着,确实没能同你好生聊聊。”
桑南衣环视了屋内,除了左意生跟前,并没有多余的座位,桑南衣看向左意生跟前的座位。
左意生似心领神会,手微扬,邀请桑南衣道。
“请坐。”
但桑南衣方才注意左意生屋内并没有棋盘。
“左世子,是要差人准备棋盘吗?”
左意生摇头:“夜黑风高,思绪过于活跃,不利休息。”
桑南衣:“那你想如何指点?”
左意生差了下人送上一壶茶,倒了一杯,递在桑南衣跟前,慢慢道:“我们,好好聊聊。”
桑南衣:“确实也应该了解队友,虽然我只是个替补。”
左意生还真挺看重这次的山海棋赛的,桑南衣也不由更认真了些。
桑南衣又道:“你想了解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左意生长睫阴影垂在他薄白的面容上:“当真?想了解什么,你都会回答?”
桑南衣点头。
左意生唇角难得微有弧度。
接着,左意生问了桑南衣一些围棋上的问题。
屋内的香缓缓开始燃烧。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守候的四个护卫微微打起哈欠。
天青:“公子不善言辞,未曾想能同桑小姐聊这么久。”
地白:“二人擅棋,公子又有心指导桑小姐,两人自然话会多一些。”
黄武:“不过,再这么聊下去,桑小姐总不能夜不归宿吧,这对桑小姐的名声可不好。”
玄朱:“这对我们公子的名声也不好!”
几人说话间,只听身后一声轻咳。
左意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四人身后,他的身后还跟着眯眼笑的桑南衣。
显然方才那些话,二人全都听了个遍。
四人顿感懊恼,光顾着投入闲聊,竟被公子和桑南衣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左意生神色难得带出点愠怒,同桑南衣道:“护卫碎嘴,之后我定会严惩,你莫生气。”
桑南衣笑:“这有什么好生气,你我二人的名声,还是你的更珍贵些。”
桑南衣眼下的名声可称不上多好,只是再多一个左意生的话,会更麻烦些,桑南衣自然不想牵扯上这种麻烦,不过,她也说的是实话,若是她同左意生传出谣言,定然是左意生的名声受损更重些。
所以,左意生定然不会让二人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谣言,桑南衣放心的紧。
说完,桑南衣就同左意生拜别。
左意生瞧着桑南衣离去的背影,轻声呢喃了一句。
“珍贵?”
若你是她,什么都不及你珍贵。
左意生瞥了垂头宛如鸵鸟的四个暗卫一眼。
“以后,不许说她坏话。”
四人点头应下,但转念又想,方才他们也没说桑南衣坏话呀。
……
桑南衣怎会让他名声不好。
若桑南衣是她,左意生心甘情愿有所牵扯。
***
翌日,鱼云浅揉着睡眼醒来,一睁眼立马看向桑南衣,见她还在熟睡,鱼云浅穿鞋下床,跑到桑南衣床边道。
“桑南衣,昨日有何进展?”
鱼云浅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没等着桑南衣回来,先睡着了。
不过,桑南衣回来的那般晚,想来该是得了不少指点。
桑南衣迷迷糊糊,翻身背对着鱼云浅,将被子蒙过头,显然还想睡个回笼觉,鱼云浅哪里会同意,硬生生将桑南衣的被子扯下。
“你同我说说,你跟左世子进展如何?”
睡得迷糊的桑南衣道:“什么进展?我同左世子的感情吗?”
鱼云浅弹了桑南衣的额头一瞬:“想得倒挺美,左世子那样的人,会跟人间女子谈情说爱吗?”
桑南衣:“怎么不会?”
她可都亲眼看见,左意生有喜欢的人了。
谪仙也动了凡心呢。
鱼云浅压根不信:“你少同我玩闹,说正事,你昨日得了什么指点?”
桑南衣揉着眼缓缓起身:“鱼师姐,我有一事忘记询问,其他人又得了什么指点?”
鱼云浅显然是打听过的:“像辛襄士这种顶尖棋手,左意生是同他下了半局,听说就这半局,辛襄士研究了一下午,也不知道昨晚睡没睡的着觉?”
“其他几个棋手,左意生倒只是看他们下棋,然后根据他们的习性和棋路,指出了一些关键的地方,但很统一的是他们都在关门悟,所以,我才这么着急催你去找左世子。”
“怎样?左世子昨日有同你说你棋路上的问题吗?”
桑南衣没吱声。
事实上,她和左意生昨日是说了下棋的事,但也只约莫说了一刻钟,其后,左意生便突然同她聊起了诗词歌赋,桑南衣曾为第一帝师,左意生说的那些诗词歌赋,她自然也能答的上见解,可她现在是大周朝的桑南衣,文墨虽不是半点不通,但也泯然大众。
桑南衣自不可过多显露。
只是,左意生极为聪慧,桑南衣心有提防。
所以昨夜,看似表面相谈甚欢,但实则桑南衣难得应付地有些心累。
只觉这指点,不要也罢。
反正她只是替补,还不一定有上场的机会呢。
事实确如桑南衣所料,山海棋赛的第一场,她并没有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