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兵部尚书蔡虚恰到好处地出列,声音沉稳,补上致命一击:“官家,高太尉质疑西门将军能力,实乃无稽之谈!”
“就在田虎覆灭之前,西门将军仅凭麾下两万鲁东军马,便以雷霆之势奇袭并一举夺下田虎重镇昭德府!此等大功,当时的主帅杨戬可是亲自上书,为西门将军请功,奏折尚存兵部档案,字字句句,皆是褒扬!”
“高太尉不会认为杨大人这份奏折有假吧?”
“反观杨大人自己,此前在河北指挥失当,损兵折将逾七万之众!两相对比,孰优孰劣,孰能担当大任,岂非一目了然?若因主帅冒进失利而问罪力挽狂澜的西门庆,岂非令天下将士寒心?!”
蔡虚这番话,逻辑严密,证据确凿,直指核心。
不仅将高俅的指控彻底瓦解,更反衬出西门庆的卓越不凡。
“这……”
“蔡尚书所言极是!”
“西门将军确是难得的将才!”
朝堂之上,中立或倾向于蔡京的官员纷纷点头,低声议论。
连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大臣也不得不承认,这西门庆的战绩,实在是无法挑剔。
童贯和高俅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彻底哑口无言。
蔡京看准时机,再次出列,声音洪亮:“官家!西门庆先平梁山巨寇,再于河北危局之中力挽狂澜,覆灭田虎,实乃国朝百年不遇之柱石名将!其功勋彪炳,威震华夏!老臣以为,此等大才,当授以重任,使其能为国分忧,统御四方!”
“枢密副使一职,非西门庆莫属!请官家明鉴!”
他话音一落,身后呼啦啦站出一大片官员,齐声附和:“臣等附议!请官家擢升西门庆为枢密副使!”
声浪几乎盖过大殿,可见蔡京一党在朝堂上强大的掌控力。
看着殿中黑压压一片附议的官员,几乎占据了大半朝堂,其余众臣无不心头凛然。
枢密副使!
那可是掌控全国军事的副帅,真正的权力核心!
这份升迁,几乎比肩当年同样以军功起家的名将狄青了!
不过,以西门庆这半年内连平梁山、灭田虎的不世功勋,再加上有蔡京这棵参天大树全力支持,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西门庆,这个几年前还只是阳谷县一介商贾的人物,其崛起的势头,已然是无人能挡了!
龙椅上的赵佶,此刻也仔细翻阅着由王焕、韩存保亲笔所书的详细战报奏章。
看着上面描述的西门庆如何于败军之际挺身而出,如何整合溃兵,如何身先士卒斩杀田虎……一幕幕惊险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再联想到之前西门庆献祥瑞、灭梁山的功绩,赵佶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激赏。
这西门庆,当真是神勇无敌,不出世的猛将!
如此大功,若不厚赏,岂不让天下英雄寒心?岂不显得朕赏罚不明?
心意已决,赵佶放下奏章,朗声道:“蔡太师及众卿所言甚是!西门庆忠勇可嘉,功在社稷,实乃国之干城!”
“即,擢升西门庆为枢密院副使,授十转勋官柱国!望其再接再厉,为朕分忧,拱卫大宋江山!”
轰!
圣旨一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整个朝堂为之轰动!
枢密副使!十转勋官柱国!每一项都是位极人臣的殊荣!
这意味着西门庆一步登天,正式踏入大宋最顶级的权力核心,成为掌控大宋军事的权臣之一!
童贯和高俅的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煞白,再由煞白转为死灰,难看到了极点,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军事布局,被西门庆这横空出世的一脚,彻底踢得粉碎!
蔡京手持玉笏,微微垂首,嘴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满意笑容。
他这步棋,成了!
圣旨传出宫门,如同长了翅膀,飞向四面八方。
“枢密副使西门庆!”
“柱国勋阶!”
消息所至,天下再次为之震动!
西门庆的名字,注定载入史册!
……
当晚。
暮色初降,东京蔡府已是华灯如昼,车马塞巷。
朱漆大门洞开,两排身着锦袍的豪奴躬身迎客,唱名声此起彼伏:
“吏部王尚书到——!”
“户部李侍郎到——!”
“御史台张中丞到——!”
蔡京为了庆贺河北大捷、田虎授首,举办了一场宴会。
当然,明面上是为庆贺大胜,实则满堂皆知,这是蔡太师庆贺在这场权力争斗中大胜的盛宴。
西门庆擢升枢密副使,也是蔡京打入了大宋军事的一枚钉子,从此童贯高俅之流再难成事。
此刻,太师府正厅内,气氛热闹。
蔡京端坐主位,身着紫色长袍,端一盏清茶,姿态如卧龙盘踞。
他含笑扫视满座门生故吏,高声道:“今日之胜,非独西门柱国神勇,更是因诸君同心,共扶社稷!”
吏部尚书即刻举杯高呼:“全赖太师运筹帷幄,慧眼识珠!西门将军方能于河北展露锋芒!”
“正是!”
满座轰然应和,纷纷举起酒杯,“太师乃定海神针,西门将军乃不世名将!此等珠联璧合,实乃大宋之幸!”
……
另一边的太尉府,可就没这么热闹了。
府内气氛阴沉,有如冰窟。
童贯面皮青紫,手指死死捏着茶盏:“蔡老贼今日宴饮,分明是耀武扬威!实在可恨!”
高俅斜倚在座椅上,脸色灰败,由于前日急怒攻心,此刻身体病弱,声音嘶哑无力:“我等根基已被这老贼插足,现在该怎么办?”
烛火闪烁,映着两张充满不甘和愤怒的脸。
良久,童贯眼中寒芒一闪,一字一顿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蔡京老谋深算,根基深厚,暂难撼动。但西门庆……此子便是撬动全局的关键棋子,只要除掉他……”
高俅闻言,猛地坐直:“不错!西门庆是关键,只要他一死,蔡京这行将就木的老贼不足为虑!”
“但是……”
高俅话锋一转,皱眉道:“我们该如何除掉西门庆?”
“这……”童贯闻言,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哀叹一声,又颓然靠坐回椅子上。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召集麾下所有谋士,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好方法。
只能感叹,西门庆此子,当真是棘手!
但是。
就在五日后。
童贯的府邸外,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高声呼喊:“我有边疆密报要向童公呈上!”
童贯闻言,立即赶到,收取了密报,仔细查看。
密报仅一行字,却让他浑身剧震,继而爆发出狂笑:“天助我也!西门庆啊西门庆,你竟自寻死路!”
高俅很快闻讯赶来。
童贯将密报拍在案上:“你看,西门庆为了追剿田虎残部,竟然率军深入辽境朔州地界!”
“他……他竟敢擅闯辽国?!”高俅惊愕之后,亦是狂喜。
“辽国铁骑何等凶悍!这西门庆是自寻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