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瑛目光深了一寸,噙笑,重复着上官瑶的话:“有关于我二叔的事情?”
上官瑶就知道谢容瑛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朝着四周看了看,说:“姐姐,此地并非谈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
“你也说了是关于我二叔的事情。”谢容瑛唇梢微扬,一双深邃的瞳眸透着明明灭灭的冷芒:“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上官瑶拧眉,眼中惊怒交集:“难道姐姐就不关心你的家人?”
谢容瑛闻言,慢条斯理的捋着衣袖,挑眉:“我一介内宅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我二叔如何我又能做什么?更何况谢家的天落下来,还有我父亲四叔顶着呢,你找错人了。”
上官瑶当真是没想到谢容瑛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深深地盯着谢容瑛:“姐姐当真是不想知道谢凛的事情?”
“我不想知道。”谢容瑛说完,颔首点头:“先过去了。”
上官瑶与温紫看着谢容瑛的背影离开曲廊,二人脸上神色各异。
“在万庙村的时候就发现了此人与一般内宅女子不同,没想到连用亲人的由头都左右不了她。”温紫看着远处谢容瑛已经与郑氏说了上话,低声说着:“的确是有些难对付。”
上官瑶神色晦暗:“她如此谨慎,看来昨日樊楼的事情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又继续说:“当初她与珺异成婚之前,我查过她。”
温紫侧目看着上官瑶。
上官瑶继续说:“从进了这侯府,发现她并非我所调查的那般注重规矩。”
第一次对谢容瑛动手就让她失去了肚中孩子,就连知徽道长也没了命。
从那以后,上官瑶想要对付谢容瑛的心思就被她摁了下去。
毕竟除了她,有的是人想要对付谢容瑛。
但现在不一样了,蒋氏没了,上官璟还入了牢狱。
从昨夜开始分析在樊楼的情况,虽然这里面最关键的人是谢凛。
但之前为何谢凛没有调查上官家?
为何是在谢容瑛发现她的存在之后,谢凛才开始调查的上官家。
所以,这其中谢容瑛知道多少?
又掺和了多少?
这次樊楼的事情,是因为发现了上官璟在盯着谢家?
才想着对付上官璟?
上官瑶又联想到从秦珺郴回来之后,秦珺郴与秦珺异之间的谈话,秦珺郴对谢容瑛的敌意很浓。
难道是秦珺郴在暗中开始对付谢容瑛了?
秦珺郴打草惊了蛇。
所以谢容瑛连带着一起对付了?
想到这里,上官瑶越发的怀疑谢容瑛起来。
上官瑶侧目盯着温紫:“要是这背后之人当真是谢容瑛,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应对?”温紫挑眉:“姑娘现在稳住小侯爷,让主子能顺利的从牢狱中出来,再想其他的。”
闻言,上官瑶的视线落在远处与郑氏交谈的谢容瑛的身上,说:“小侯爷那里只要说动了太子,哥哥就不会有事,现在让我最关心的是,我们不能与谢容瑛硬碰硬。”
这阵子上官瑶所看到与谢容瑛交手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不会轻易的与谢容瑛对付上。
温紫淡笑:“那姑娘打算如何做?”
“不能直接与谢容瑛对上。”上官瑶眸色微垂,继续说:“但是可以从她身边的人动手。”
“少夫人身边的女使吗?”雪卿开口。
上官瑶沉声:“女使算什么,得从谢家下手。”
温紫闻言,她明白了上官瑶的意思,视线再次朝着谢容瑛刚刚所在的方向看去,说:“既然谢容瑛不好对付,那就换一个人对付。”
上官瑶扯笑,嗯了一声后:“那我们先回临风苑。”
上官瑶也没有打算过去,现在整个侯府中的人对她都不待见,何必赶着脸上去给自己添堵?
她前来找谢容瑛,就是想从谢容瑛这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既然看出了谢容瑛的谨慎,那绝对就与谢容瑛脱不了干系。
这般想着,上官瑶似想到了什么。
她问:“雪卿,你最近可有看到那个芸娘?”
雪卿沉默片刻,说:“奴婢已经有些时间没有看到芸娘了。”
上官瑶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雪卿。
“之前虽然与那个芸娘碰面少,但也会偶尔在大厨房碰上几面,但这段时间除了那个翠枝外,就没有芸娘的身影。”雪卿说道。
上官瑶眉梢微蹙,据她了解。
那个芸娘是谢容瑛身边的心腹,怎会这么长时间不出现?
还有,原本是郑氏身边的碧欢又为何会跟着秦珺郴?
“雪卿,你去二房郑氏那里打听打听,二房的碧欢怎会去秦珺郴的院子?”上官瑶说道。
雪卿福身:“是。”
雪卿转身就往另一边走去。
温紫问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那个碧欢前阵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跟在了秦珺郴的身边。”上官瑶说道。
“你的意思是昨日的事情,与那个谢凛没有多大关系,而是与谢容瑛有很大的关系?”
上官瑶沉吟片刻,说:“毕竟昨日樊楼的那个局,碧欢是最重要的角色。”
要是能找到碧欢,这场局就可以破了。
只是上官瑶也清楚,碧欢能在昨日那场局中做那么重要的角色,碧欢肯定是找不到了。
但谢容瑛也别想过的安生!
*
与郑氏并肩站着的谢容瑛看着曲廊上离去的上官瑶一行人,清冷的眸子中闪过异样。
“容瑛,你在想什么?”郑氏问道。
谢容瑛回神:“二婶,二叔三叔已经去了开封府了?”
“肯定是要去开封府的,那上官璟既然承认了郴哥儿是他所杀,必然是要以命长还。”郑氏说到这个就忿忿不平:“当初你母亲不让上官瑶进门果真是有原因的,真是个丧门星,也就珺异把她当做宝。”
“那二叔三叔有没有给远在边关的侯爷写信说郴哥儿的事情?”谢容瑛又问。
郑氏回应:“信件昨夜就送出去了,八百里加急,虽说我们是一家人,但你们大房的事情我们二房三房还是不太好插手。”
谢容瑛面色闲适,目光从曲廊的方向收回,侧目与郑氏对视:“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侯爷领兵打仗。”
“肯定会有影响,但不能隐瞒啊。”郑氏说着脸上也有着担忧,她双手合十:“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才行。”
丧子之痛,任谁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秦珺郴还是秦石渊最看重的一个孩子。
“家中变故太大了,不能隐瞒。”郑氏又说道。
谢容瑛微微叹气,说:“是啊,不能隐瞒。”
最好是得知丧子,出现意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