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流溢,远在城南的一处二进院子中。
主屋中只有一盏灯火亮着。
上官瑶不知哭了多久,任秦珺异如何安慰都于事无补。
最后还是温紫上前说道:“姑娘,实在是不行,咱们先回陇西吧。”
趴在床榻上的上官瑶猛地坐起身来,仰着头瞪着温紫:“回陇西?回陇西哥哥就能从魏王手中脱身吗?”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兄长落入魏王的手中,定会凶多吉少,没有什么办法。”秦珺异怎会不知道上官璟的心情:“更何况魏王是以那样的由头带走的兄长,就算是我求到太子,求到官家面前,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那就这样了吗?”上官瑶哭着大声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死在魏王的手中吗?”
“瑶儿,你要冷静一点。”秦珺异走上前抱住了上官瑶:“我不能让你有危险了,我们先冷静下来,再好好想办法好不好?”
“都是谢容瑛!”上官瑶把秦珺异给推开,盯着秦珺异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恨意:“都是你娶了谢容瑛!”
“你的母亲是她害死的,你的弟弟也是她害死的,就连现在我兄长也是她联手魏王一同害死的!”上官瑶满脸泪痕,语气激动:“前日她的弟弟去了她的院子,今日我兄长就被魏王带走,这汴京谁不知道谢家四爷的儿子与魏王走得近?!”
“都是因为谢容瑛!这一切都是因为谢容瑛而起!”
秦珺异剑眉微拧:“谢廷去过侯府?”
“是的小侯爷。”温紫开口:“是奴婢无意发现的。”
秦珺异的脸上凝重起来,他走上前,说:“瑶儿,你先冷静,别激动了,兄长的事情我会去求太子的,还有你的安危才是我最关心的,现在你还不能回侯府,先在这里住下来。”
上官瑶盯着秦珺异,语气带着祈求:“珺异,谢容瑛不能多留了,就算是她命硬,我们要不了她的命,你休了她好不好?”
“好。”秦珺异看着眼睛都哭肿的上官瑶答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休了她的。”
“你认真想想,从谢容瑛嫁给你后,侯府之中是不是就开始不顺起来?”上官瑶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好似不能把自己兄长解救出来也想要拉一个人替她兄长陪葬一般。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谢容瑛而起,珺异!”上官瑶的脸上满是狠意:“在郴哥儿去向二婶讨要碧欢的时候,谢容瑛也去了,但二婶又把碧欢给了郴哥儿,珺异,这些都是谢容瑛做的局,都是她!”
秦珺异打算说什么的时候,温紫上前把上官瑶揽在怀中,对秦珺异说道:“小侯爷,现在侯府中还等着你做主,夫人这里就由奴婢来照顾吧。”
秦珺异脸上也满是疲惫,说:“那瑶儿就麻烦你了。”
“小侯爷放心便是。”温紫保证道。
“瑶儿 ,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看你。”秦珺异说完咬咬牙头也没回的走出了房中。
上官瑶看着秦珺异丝毫不留恋的就离开,哭声更大:“他以前怎会这样,都会留下来陪我。”
“姑娘、”温紫语气冷淡了不少:“之前侯府之中还有小侯爷的母亲撑着,再不济还有他的弟弟,现在小侯爷的至亲都没了,要是再不回去,侯府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果然,上官瑶听到这些后哭声戛然而止。
“今日秦家二房三房的态度你没有看出来吗?”温紫语气温和了不少:“小侯爷心里要是没有你,还会把你带出来安顿好?但现在他需要回侯府中去。”
上官瑶的脸色苍白了不少。
“姑娘,现在不是哭闹的时候。”温紫蹲下身来,仰头看着床榻上坐着的上官瑶:“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主君,你要么回陇西,要么就好好待在这里,等着小侯爷重新把你接回侯府中去。”
上官瑶听了温紫的话后,拿起锦帕擦着眼睛,沉声道:“我不会回去。”
凭什么她要遭受 这么多?
凭什么她的兄长要入牢狱之灾?
凭什么谢容瑛还能安安稳稳的在勇毅侯府?
她所遭受的,谢容瑛都要遭受一遍!
竟然害她的兄长。
那也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温紫见状,嘴角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说 :“既然不回陇西,那我就写信告诉主君,太子与官家不管公子,主君自然会想办法。”
“对,父亲会想办法。”上官瑶缓慢的说着 ,视线与温紫对上,说:“那日我们说从谢容瑛至亲身边下手,你在 汴京中可有信任且有用的人?”
温紫见上官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有倒是有,只是此人过于清高了些,就怕不愿意。”
“有多清高?”上官瑶就不信这世上当真有清高的人,无非就是拿出来的利益打动不了罢了。
温紫沉吟片刻,说:“姑娘,你若是想从谢容瑛父亲下手,就先得了解谢容瑛父亲这个人的喜好,像谢家这样的主君,就算是喜好女色,也不见得是个女人就喜欢。”
“什么意思?”
温紫淡笑:“之前公子在调查谢家的时候,倒是了解了一段谢敬与他夫人的事情。”
上官瑶盯着温紫,示意继续说。
“听闻谢敬与他的夫人燕氏本是青梅竹马,不知道为何就分道扬镳,那燕氏没有在谢家,而是在庵堂。”温紫一瞬不瞬地盯着上官瑶:“后来谢敬的后宅就开始妻妾成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