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临风苑与上官瑶以及秦珺异的谈话,谢容瑛怎么会知道?
雪卿不可能背弃上官瑶。
那晚房中也没有其他人。
“你是如何得知的?”温紫紧紧的握住酒杯,眼神泛冷,不过想到此时她有些自乱阵脚,神色微微缓和,唇角微扬:“你知道又如何?”
谢容瑛走入房中,先是环视了一圈周围,在梨花圆桌前站定,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面带微笑道:“你主子现在的下场还不能证明我知道了会如何吗?”
“果真是你与魏王暗中勾结!”温紫猛的站起身,眼底的杀意浓烈,质问:“我主子哪里得罪你谢家了?让你们谢家如此陷害!?”
谢容瑛眼底笑影不变, 轻声反问:“陷害?难道上官璟不是上官宴的儿子?”
温紫眉尖紧蹙。
“既然在明知自己是何处境的情况还要前来汴京追名逐利,就应该想想身份败露会落得什么下场才是。”谢容瑛缓缓掀眼,眸光透着凛然:“上官璟那样的身份落入魏王的手中,怎能是陷害?”
“你到底知道多少?”温紫听着谢容瑛的这番话。
本以为谢家在陇西调查上官家是在怀疑,没想到谢容瑛已经这么笃定陇西的上官家就是当年汴京的那个上官家 。
谢容瑛在梨花圆桌前坐了下来,平声:“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
“上官家没有得罪你谢家,没有得罪你谢容瑛吧。”温紫说话间似想到了什么:“难道是秦小侯爷心思没有在你的身上,你心怀嫉恨把对上官瑶的恨意转移到了上官家。”
谢容瑛听后,仿佛看不到温紫眼中的杀意,她弯着眼,却问:“把手伸到我谢家,你意欲何为?”
温紫闻言,反讽:“怎么,只准你谢家的手伸向上官家,不准上官家对你谢家下手?”
谢容瑛微微垂眸,右手转动着左手腕上的白玉镯,轻声道:“ 倒也不是。”
温紫的视线在翠枝的身上停留片刻,唇角漾起讥笑:“你就带着一个侍女来质问我,是我高看了你,还是你小看了我?”
谢容瑛掀眼,略施粉黛的脸上在灯火的衬映下昳丽冷艳:“怎么不问问你的人是死还是活?”
“不过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棋子罢了,我哪会管他的死活?”温紫笑吟吟的说道,握着酒杯的手放松了许多:“倒是你,既然自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谢容瑛哦了一声,轻笑:“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落下。
温紫眼神狠厉,手中的酒杯在她手中利落举起又快速朝着谢容瑛甩去,几乎是瞬间,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从谢容瑛的耳边而过,快速打落朝着谢容瑛飞来的酒杯。
酒杯落地,长剑朝着温紫而去。
温紫见状,骤然一躲,就在她反手去擒住长剑的时候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刚刚伸出的手被人猛地一掌,她连连往后而退。
待反应过来,只见一袭黑衣的固珣手提长剑一脸阴鸷的盯着她。
温紫握住刚刚被重力袭击的手腕,冷眼朝着谢容瑛看去:“原来你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
谢容瑛红唇上扬:“对付你,一个高手怎么够,还有呢。”
温紫神色微变。
从房门处涌入约莫七八个身着便服的男子,快速包围住了温紫。
“谢容瑛、”温紫一眼就能看出围着她的这些人身手敏捷:“你当真是小人一个!”
“彼此彼此。”谢容瑛说完站起身来,向房门处走去。
又轻声吩咐:“固珣,小心有暗器,我要活的。”
能跟随上官璟四处奔波的人,手里必然是有些阴损的法子,对付这种人,一个固珣怎么够?
要对付,就必须得一次就给摁死,绝对不能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
在谢容瑛跨出房门时,温紫双手紧握成拳。
翠枝走了出去转身带上房门那一刹那,房中打斗声响起。
而此时冬雪也赶来,视线先是在发出打斗声中的房门处看了一眼,走到谢容瑛的身边,低声说:“姑娘,已经派人盯上了上官瑶身边的那个雪卿,想来今晚就能知道上官瑶被小侯爷安顿在何处。”
“秦珺异还没有回侯府?”谢容瑛问。
冬雪摇头。
谢容瑛冷笑,想来秦珺异还在为上官璟奔波。
不过,魏王把上官璟带走后,官家那里似乎很安静,魏王也很安静。
这很奇怪……
谢容瑛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微沉。
视线落在客栈大堂中那些已经开始警觉此处有打斗声的人群,说:“去与这里的掌柜说,就说我们在这里办点事,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给些银子。”
“是。”冬雪说完便朝着大堂而去。
谢容瑛眉宇间的忧虑淡去了不少,她问:“翠枝,几月了。”
“姑娘,已经六月了。”翠枝说道。
谢容瑛垂眸,看着纤细白嫩的双手,眉尖微蹙,三个月了。
今生与前世的轨迹已经完全分离。
“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翠枝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
谢容瑛回神,说:“四叔前往边关快三个月了。”
“对啊,四爷前往边关已经快三个月了。”翠枝附和道。
谢容瑛视线再次落在大堂中,看着冬雪在与掌柜的说着什么,她听着房中的打斗声依旧激烈,眉梢微挑。
魏王拿捏着上官璟,官家无动于衷。
但勇毅侯府因着秦珺异实打实的与上官家有了姻亲关系。
官家若舍弃这个曾经为他背负一切的氏族,在与魏王对峙下,那勇毅侯府必定会成为皇权之下的弃子。
看来她应该要好好筹谋筹谋,如何才能从勇毅侯府中全身而退了。
此时,房门被打开。
“主子、”固珣喊道。
谢容瑛转身,与固珣对视。
固珣彻底打开房门,示意谢容瑛可以进来了。
谢容瑛从固珣的脸上看到了几丝血迹,蹙眉,走至房门处,看着屋中的场景,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
只见她的人除了一个擒住满口血迹的温紫外,几乎全部都身负重伤。
她冷眼朝着温紫看去。
“谢容瑛,在你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温紫咬牙说道。
就算到了此刻,谢容瑛依旧很警惕,她走入房中,说:“我在庆幸我安排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