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大雨依旧,上空偶有雷电齐现。
固珣提着长剑出现在地牢入口处的时候,冬雪脸上浮现惊喜:“姑娘,固珣出来了。”
此时谢容瑛主仆二人的裙裾已经湿透。
雨水与灯笼的昏黄光线让地牢入口处的固珣透着几分朦胧,谢容瑛朝着那边走去。
冬雪紧跟在其后。
固珣看着谢容瑛由远而近,手朝着谢容瑛面前一伸,摊开手掌,是一块令牌。
“主子,这群人就是施家的人。”固珣沉声说道。
谢容瑛接过那块令牌,令牌估计有些岁月,上面磕绊的痕迹很是明显。
她朝着地牢入口走进。
施家。
谢容瑛有些印象,但不多,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个吏部侍郎施炀与谢敬的关系极好。
在这汴京,谢家与施家算是世交。
所以在施炀白日中出现在谢家的时候,谢容瑛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但想到风情已经落入她的手中,想必背后的人会杀人灭口。
只是为何施家要在谢敬的身边安排这么一个人?
还提到了陈郡的冯家。
不仅仅是想要给谢敬送女人这么简单。
毕竟要是真的想要给谢敬送女人,根本就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在谢容瑛思绪飘远间,已经来到了地牢的深处。
石壁上的火把摇曳的厉害,衬得地上的影子也微微飘动。
此时的风情早已被刚刚的厮杀给震慑住,她蜷缩在牢房中最里面,全身隐隐颤抖,一手还紧紧握着地面的稻草。
谢容瑛扫过倒在地面的黑衣人后,视线就落在风情的身上。
“你说这些人是来救你的还是来要你命的?”
风情从凌乱的发丝缝隙间看着谢容瑛,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怎么想着如何对付谢敬的时候,谢容瑛就已经盯上了她 。
或许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了她。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异常。
直到谢敬有意让她进入谢府,这是触碰到了谢容瑛的底线。
“你能把我父亲忽悠的那么上心,应该是知道这些人是来要你命的。”谢容瑛替风情把答案说了出来。
谢容瑛见地牢中蜷缩着的女人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轻笑:“一颗知道太多的棋子,总是会让执棋人担惊受怕,这次没有成功就还有下一次,风情姑娘,你的小命堪忧啊。”
“你想说什么?”风情咬牙道。
谢容瑛笑容更深:“我想知道背后让你靠近我父亲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你这么厉害,还来问我?”风情冷声。
谢容瑛哼笑:“既然敬酒不吃,那咱们就来点有趣的?”
风情猛地抬头,盯着冷森盯着她的谢容瑛,背脊一凉。
“把她给我拖出来。”谢容瑛淡声吩咐。
固珣一听,开了牢房的锁后,走进去直接拖着风情往外走。
“谢容瑛!”风情尖声:“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就算要了我的命,你们谢家也快完了,没有我,也会有下一个!”
话落时,整个人就被固珣甩到了谢容瑛的脚边。
谢容瑛居高临下的看着仰着头愤恨盯着她的女人,冷笑:“我谢家快完了?”
“来 ,展开说说。”
风情不知为何看着面容平淡的谢容瑛内心却越发的恐惧,她垂着头,低声说:“树大招风,谢家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生意场上只有利益,我谢家对待生意场上的那些人利益给的够多,显然不会是生意场中的人对付我谢家,那么就只剩下官僚,如今大胤与金人的战火连天,就连官家都知晓谢家在为边关的战事补给药材与粮草,所以平日与谢家有私人恩怨的人,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对付谢家。”
谢容瑛慢条斯理的分析着:“所以你背后的人在这个时候对付谢家,是为了什么?”
风情低笑了几声,没有再回应。
谢容瑛见状,冷眼看向固珣。
固珣见状,手中的长剑刚要朝着风行的右腿砍去的时候,就听到一道惊呼声:“住手!”
谢容瑛猛地回头,只见谢敬与秦珺异齐齐出现。
秦珺异看着谢容瑛的眼神有些闪躲,谢敬却连忙走上前来,蹲下身扶起地面的风情。
许是风情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谢敬会出现。
眼泪夺眶而出:“敬哥……你来了……”
谢敬看着与往日光鲜亮丽完全不同的风情,心里难受得紧,他抬头盯着谢容瑛:“放了她,我已经与珺异说了,我要带她走。”
谢容瑛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视线从秦珺异的身上挪到谢敬的身上:“带走她?带去哪儿?父亲是要为了这个女人与女儿决裂是吗?”
“她都是受人指使,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谢敬扶着风情直接站起身来,语气带着几分祈求:“容瑛,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并没有伤害我,谢家也没有什么损失,以后我也会谨慎起来,放了她吧。”
谢容瑛的视线又落在几乎贴在谢敬身上的风情,冷笑:“爹,女儿也不强人所难,今日你要是选择了这个女人,咱们父女的缘分也就断了,要是你还认我这个女儿,这个女人你就放下,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容瑛、现在是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吗?”谢敬一瞬不瞬的盯着谢容瑛:“她是佩之的侄女,我不能让她再出事,当年佩之……”
“够了!”谢容瑛打断谢敬的话:“既然你要选择这个女人,那就不要怪女儿不客气!”
秦珺异此时开口:“谢容瑛,你怎么能与你父亲这么说话?”
谢容瑛冷眼盯着秦珺异,秦珺异立即别开目光。
谢敬也开口:“你是不放走她是吗?”
谢容瑛直视父亲,扯笑:“入了我的手,哪有活着出去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