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禄被推开,怕皇上摔倒,康禄又想去扶,却又被皇上推开,还被骂了一句,康禄不敢向前,委屈的立在原地。
“康公公,让我来吧。”曲簌不忍心看着康禄为难,赶忙向前扶住肖政,轻声哄着:“好,我们不要康禄扶,我来扶你,皇上,我们进去沐浴更衣好不好。”
肖政戒备的看着曲簌,“你是小七吗?”
“我是小七,是小七扶着你,皇上,我们先进屋好不好。”
肖政盯着曲簌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了身份,才让曲簌扶着他,“好,你扶我,他们不许跟过来。”说着,指了一下康禄和其他人。
曲簌未见过喝醉酒的肖政,她也没料到肖政的酒量真的一般,幸好喝醉了只是要求多了点,不闹事,否则今晚不知如何收场。
边扶着肖政往净室去,边吩咐康禄准备醒酒茶,肖政大半个人靠在她身上,她矮小的身体扶着高大的肖政很吃力,可是人是她灌醉的,也该她善后。
来到净室,浴桶里的水冒着热气,肖政站着一动不动,曲簌道:“皇上,我们先沐浴好不好?”
肖政点头,“好。”然后,没脱衣服,更没脱鞋,做势要直接往浴桶里跨。
“皇上,等等。”曲簌急忙拉住他,“皇上,要先脱衣服、鞋子,才能沐浴。”
肖政乖乖站好,张开双臂,“好,脱。”显然是等着曲簌来给她脱衣服。
实际上曲簌今晚也喝多了一点,头有些昏沉,没到醉的地步,对上眼前醉来性格都变了人,只能用心伺候。
“好,我来给你脱。”曲簌深吸口气,脱掉肖政的所有衣裳,直至剩下一条亵裤,手放在绳子上又收回来。
“最后一条你自己脱。”
肖政还算听话,一下把最后条裤子褪下,落在脚底,接着就站着不动了,眼神迷离的望着曲簌,却不进行下一步。
曲簌衣裳好好的,肖政可以算是不着一缕,非缱绻时的坦诚相待,曲簌不由得红了脸,认命的蹲下身子,“来,抬脚。”帮着他把鞋子脱掉,亵裤拿开,再扶着他进入浴桶中,干起来搓澡太监的活来。
洗好后,扶着他出浴桶,擦干身上的水珠,为他穿好寝衣,扶回内室,让他坐在床上,细声交代:“你好好坐着,我去洗漱,很快就回来,不能乱动,知道吗?”
肖政点头,“知道。”曲簌依旧不放心,一步三回头,最后是让康禄站在帘子外,随时关注屋子里肖政的动静。
一场折腾下来,曲簌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因担忧内室的肖政,洗了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澡,胡乱擦干穿好衣裳,就奔向内室。
肖政还保持着刚才她走时的坐姿,真的没有动分毫。
“你回来了,我没乱动。”肖政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曲簌,一副求表扬的乖孩子模样。
一米八加的丹凤眼大帅哥,那狭长而幽深的眼眸之中此刻竟蕴含了丝丝雾气,仿佛被一层薄薄的水雾所笼罩,使得他原本深邃而锐利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和朦胧,脸颊也微微泛起了红晕,很像曲小八装无辜或求夸奖时的样子,反差很大,看得曲簌的心是软了又软。
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轻轻捧起肖政那张俊美的脸庞,然后缓缓低下头去,如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亲吻过后,曲簌抬起头来,轻声夸赞道:“你真乖。”
“我真的乖吗?”肖政眼里充满了怀疑。
此时曲簌还没明白肖政已经认不清人了,认真夸道:“乖,真的很乖。”
“我很乖,为何你帮舅舅和秦长兴不帮我?”
“啊,舅舅?”曲簌一时没明白肖政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舅舅,秦长兴,呵呵,我把你当男人照顾,你却把我当成太后了。
见曲簌不回答,肖政继续述说着心里的委屈,“你明知道舅舅想要架空我,把我当傀儡皇上,你还是帮着舅舅,这江山不姓秦,姓肖啊,还有,为什么秦长兴每次要我的东西,你都要帮着秦长兴。”
“十岁那年,我课业第一名父皇奖励的砚台,秦长兴喜欢,你不顾我不愿意,毫不犹豫给了秦长兴,你说他是你唯一的侄子,你要好好疼他,我还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为何不好好疼我,还有我的好多东西,你都给了秦长兴,我在你心中真的不如他吗?”
曲簌听得鼻子一酸,秦太后真是造孽,亲生儿子,怎么忍心如此对待。
顾忌娘家没错,但把娘家看得比儿子还重要就有问题,娘家都要把儿子当傀儡了,还偏向娘家,简直是有大病。委屈儿子来将就娘家侄子,真不知道这样的母亲是如何想的,肯定是被秦家洗脑的太厉害了。
曲簌在床边挨着肖政坐下,把他抱着,安慰道:“你很乖,他们不疼你是他们的错,与你无关。”父皇不慈,母后偏私,朝堂混乱,身边尔虞我诈,肖政长大,没性格古怪,已是万幸了。
康禄端着醒酒茶站在外面,从听到‘舅舅’和‘秦长兴’时,就停住了脚步,没敢进去,更吩咐外面候着的太监宫女,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杖毙。
肖政听了曲簌的话,迷离间似乎带有些清醒,问道:“我真很好吗?”
曲簌用力的点点头,“嗯,很好。”
一个人,从小亲情的缺失,会用一生去追寻和弥补,肖政亦是,身份不同,平时不允许他露出软弱和受伤的那面,表面看着过去了,不在意了,但真实在不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说好就好,我想喝水。”
“好,喝水。”
女人一旦心软,同情心上来,什么都好说,曲簌亲自去外面端来醒酒茶,哄着肖政喝下,再哄着他躺下。
肖政乖乖躺着,没闭上眼睛,醒酒茶的作用慢慢上来,让他清醒了些,非要拉着曲簌说话,还问曲簌最想要什么,曲簌趁着他半醒半醉,回答道:“自由。”
肖政没接话,好像是没听懂,也好像是不想回答,就那样沉默着。
曲簌也没当回事,好奇的问:“肖政,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沉默良久的肖政开口答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完,闭上了眼睛。
然后,俩人都没再说其他的了,醉意上来,很快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