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去请了,应该快来了。”见皇上来了,白芷站起来退到一旁,把床边的位置留给肖政。
“小七,小七,醒醒。”肖政温柔的喊道。
曲簌迷迷糊糊的,没睡熟,肖政大声问太医时她便醒了,就是没力不想说话,听肖政叫着小七,顿时委屈涌上心头,睁开眼睛,依旧没说话,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显得越发可怜了。
“小七很难受吗?是朕不好,朕早点没发现小七不舒服,小七别哭了好不好,哪里不舒服说出来。”肖政声音更温柔的哄着,拿起手帕擦干净曲簌滑下的泪水。
“哪里哪里都难受,就怪你……”曲簌哽咽着道。
“好,好,怪我,想不想喝水。”肖政想起以前他高热时,太医嘱咐他多喝水。
“想喝。”
“白芷,端热水来。”肖政扶起曲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接过白芷手中的水杯,轻轻地吹去杯口的热气,然后将水杯凑近曲簌的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下,动作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她碰碎。
曲簌喝完水,靠在肖政怀中,闭着眼睛休息。
曲小八也感觉到主人的不对劲,默默蹲在床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曲簌,没像往常一样往床上跳,也没有叫,就蹲着,乖顺的离谱。
没一会儿,曲济仁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后面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小太监,只比康禄慢了一步。
进到屋内,还未等曲济仁行礼,肖政便说道:“曲太医不必行礼,快看看小七如何了。”
曲济仁听到女儿生病,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心中的担忧不比肖政少,既然肖政免了行礼,他立刻来到床边为女儿把脉。
曲济仁把脉结束开了药方,让小太监回太医院抓药。
等抓药的小太监离开,肖政才问道:“曲太医,小七如何了,很严重吗?”
“回皇上,曲修仪是冷热不匀、寒气入体,引发的高热,服了药,发汗后应该就没大碍了。”
曲济仁在宫中行医二十余载,先帝是个荒淫无度的,早些年类似的情况见多了,所以一把脉便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看女儿样子,曲济仁心里多了两分不满。
明知是越矩,曲济仁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皇上,曲修仪是女子,不如皇上身强体壮,臣恳求皇上能多顾及曲修仪一些。”
曲济仁话一出口,内室一片寂静,康禄都把头埋的低低的,就怕肖政发火,曲太医这话算是大不敬了,选进宫的嫔妃无非是两种作用,繁衍子嗣和服侍皇上,无论如何,都轮不上娘家人多话。
出人意料的是,肖政没有生气,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本来责任就在他。
“曲太医提醒的是,朕下次注意。”
曲簌做好心理准备,被爹爹当众说了出来,倒没有不好意思。
只是想到昨晚肖政与他说过的话,也知责任不全在肖政身上,是她先把肖政的好意误认为他‘累了’的,甚至她还说了出来,放在正常男子身上也会不服吧。
但昨晚她都承认错误了,他还是不放过她,所以此次生病一大半还是责任在他。
不等曲济仁继续说什么,曲簌撒娇道:“爹爹,我难受,你再给我看看。”
女儿的这一打岔,曲济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胡闹一场,绝对有女儿的一份,不能全怪皇上。
歉意的看了眼肖政,然后对曲簌说道:“难受也没法,你底子不差,药喝了养几天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却拿出药箱的银针,为她在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曲簌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
靠着肖政,对着曲济仁夸奖道,“爹爹医术又精进了。”
“不需要夸奖,你少吓臣几次就好了。”曲济仁收好银针后退几步,他初听半夏说曲簌高热迷糊时,吓得起了一头虚汗,高热严重可是会死人的。
见曲簌有心思开玩笑了,肖政暗自松了口气。
红燕的酸菜鸡汤面也提了回来,也不用人喂,曲簌接过面碗,就算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依旧大口大口把面吃完了,然后说道,“你们先去用午膳吧,我这里没事了。”
先前看着那么严重,一会儿的功夫,人看着就好了大半了,不止康禄等人感到惊愕,连肖政都觉得不可思议,宫中哪个嫔妃病了,不是拖延很多天才会好。
曲簌不知肖政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一定会告诉他:你后宫一堆清一色的消瘦美人,当然经不起病痛了。
微胖的人才是最健康的。
其实,曲簌高热没有退下,她头还在疼,身上依旧软弱无力,但她知晓,她就是冷热交替、疲劳过度引起的发烧,没想的那么严重,而且,人生病,你越把病想的严重,会好的越慢,反而放轻松,好的或许会更快。
肖政还是不放心,等药煎好了,亲眼看着曲簌把药喝完,扶着她睡下,才去用午膳。
午膳后,更是一直等在内室,直到曲簌退了高热,才匆匆回清和殿处理政务。
曲济仁亲眼见肖政为女儿的事忙前忙后,为她擦脸,喂她喝药,又放下政务守了一个多时辰,守着时也每隔一会儿前去查看,比他一个当父亲的还积极。
不禁为刚才说出口的指责的话语愧疚几分。
哎,人着急了,是会说错话的,幸好皇上大人有大量,没有追究。
曲簌服完药一觉睡到酉时过了才醒来,醒来摸了下额头,正常了,感受了一下身上,全身除了高热退了的疲软再无其他不适,与白芷自夸,“你家小姐身体就是好,对吧?”
白芷把药碗递给她,笑着道:“对,小姐的身体最好了,以后别再吓奴婢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