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遭受的一切练就她强大的心灵,所以这仨的小打小闹她完全没当一回事。
有空还不如多看看语录,这年头出门都要说上一两句,能记多少是多少。
突然房间里那三人不约而同走出来,原来是在窗口看到袁桂兰提着一网兜北冰洋汽水回来了。
汽水正正好每人都分了一瓶,多一瓶都没了。
袁桂兰笑着说:“宁宁肯定还没喝过汽水吧,这个瓶子喝完了可以拿去退押金,等会儿喝完了可别丢了啊。”
月初宁点点头,她又带着剩下的汽水进了厨房。
刚打开瓶盖要喝,背后突然一道力道狠狠撞了月初宁一下,把她手里的汽水直接撞掉了,玻璃瓶子摔得四分五裂,汽水汩汩流出来,弄得满地都是玻璃渣子。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几乎是玻璃随地,厨房里就传来钟婉琴询问的声音。
钟婉琴和刚进厨房没多久的袁桂兰一出来,就看到一地碎了的玻璃渣。
“怎么那么不小心,浪费了大伯母一片心意,下次要小心点。”
这一切行云流水,就发生在眨眼间,月初宁都来不及反应,回过神来就看到一脸关切但语气略带责备的月耀宗。
她盯着那张关切的俊脸,心底突然隐隐察觉他想要对她干什么了。
从进门态度友好,到在长辈们面前只给她一个人带礼物,先让她产生好感卸下心理防御,又在和姐妹们聊天装作无意忽略她,冷落她。
现在责备完了又来一句关心的话。
这一热一冷交替玩得很溜啊。
如果她真是那个懦弱缺爱的原主,肯定会被这套玩得死死的。
月红霞反应很快,立刻找来扫把和垃圾铲,“没什么,小妹打碎了汽水,妈,二婶,你们别怪妹妹。”
月如鸢放下汽水去帮月红霞:“妹妹下次可不能这么糟蹋汽水了,这可是大伯母特地出去买的。”
月初宁也不辩解自己是被人撞的,因为在场三个人都睁眼说瞎话呢,三个对她一个,大伯母和钟婉琴肯定相信他们三人。
她咬了咬唇愧疚低下头,手还在微微颤抖,“对不起大伯母,我以前农活干多了吃得又少,手不听使唤使不上力气,医生说我身体过度劳作透支太厉害了,坏了底子。
我不是故意要摔坏您给的汽水,我也不想的,可我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拼命干活就活不下去,大伯母,我……我给您赔钱。”
说着她泪花闪闪着急忙慌往身上的口袋里摸钱。
“别别,就一瓶汽水,本来就是给你喝的,哪里还能要你一个小孩子给我赔钱,说出去我成什么人了。”
袁桂兰赶紧拦住她,原本有些不高兴的心思顿时消下去了,小侄女这副风吹就倒还营养不良发育缓慢的模样,谁好意思怪得下嘴。
谁怪谁没良心。
钟婉琴开口替自己女儿给大嫂道歉:“大嫂,是我们当父母的对不起孩子,让她吃了那么多苦,孩子不是有意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袁桂兰笑容勉强:“瞧你说的,我只是担心玻璃渣子伤到宁宁,既然没人伤着那就行。”
“二哥,你说得对,是我浪费了大伯母一片心意,我心里内疚得很,是我不配喝汽水,是我不配。”
月初宁没忘了月耀宗,特地把他提溜出来。
月耀宗深吸气,笑着说:“刚才二哥没有怪你的意思,是你想多了。”
亲妈和大伯母都说了没有怪人的意思,他总不能又说刚才是怕长辈怪罪,那就只能把错怪回她自己想多了身上了。
月初宁怯怯低头,也不辩驳,“二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二哥说是我想多了那就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月耀宗脸色难看,隐隐感觉这个看似怯懦的亲妹子,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拿捏。
钟婉琴赶紧解围:“不就一瓶汽水吗,宁宁喝妈妈的吧。”
袁桂兰拦着钟婉琴:“不用不用,我不爱喝这东西,还是让宁丫头喝我的吧。”
月耀宗眸色沉了沉,开口阻拦:“大伯母,我是当哥哥的,要让也应该是我让给小妹喝。”
月初宁觉得有意思,自己亲妈让出来的时候,月耀宗不拦,袁桂兰要让,他才出口拦,看来他和大伯一家感情真的很好。
“谢谢二哥。”
月初宁心安理得,一点客气推拒的意思也没有。
反正今天指定有一个人喝不到汽水,月耀宗活该。
月建军一家子是吃了晚饭,才回去的,月耀宗把他们送到了外面路口才回来。
第二天月耀宗下班的时候,突然带回来一条粉色碎花布拉吉,当着月初宁的面给了月如鸢一个惊喜。
“二哥,你什么时候做的?”
月如鸢摸着漂亮的碎花图纹,欣喜得不行。
月耀宗笑着摸摸她的头,“半个月前托同事从百货商店抢到的布,他说这个花色很受欢迎,你们女孩子肯定会喜欢。”
欣喜完了,月如鸢才面带歉意看向月初宁:“二哥,我裙子够多了,你该给妹妹也做一件才是。”
月耀宗也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在父母面前诚恳解释,“爸,妈,这布是小妹找回家前给鸢鸢买的,尺寸是早就按鸢鸢的身材报给裁缝了,我不知道小妹会突然回家,我要是知道的话,借钱借票也要给小妹多做一件的。”
月建国满意颔首,“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我们都知道你对两个妹妹的这份心。”
月初宁一言不发,就看着这几个人像是完全忘了昨天月耀宗给她送的什么,今天给月如鸢送的又是什么。
这对照组不要太明显。
月耀宗对着月初宁笑道:“小妹别嫉妒你鸢鸢姐姐,现在二哥手上没有布票了,以后有机会也给你做一身裙子。”
以后是什么时候,谁知道呢。
“真的吗?”
月初宁眼里亮晶晶的,眸底洒满星光:“太好了,那我就先谢谢二哥了,真好,那过年我肯定能穿上二哥送的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