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厚重的迷雾!
卡卡西走在路上,悄无声息,浓稠的迷雾将视线遮挡,他甚至看不清自己的脚,也分辨不出前行的方向。
“这就是你要带我见得东西?”卡卡西似有些失望,他周围没有一道人影,却清晰听到了宿月的声音。
“回溯能带你前往你自己的心灵之境,可你自己要将它藏起来,我自然没有办法!”
“你的意思是……”卡卡西皱起眉头,藏起来?
“笑话!我旗木卡卡西行事光明磊落,有什么需要藏的?”
“哦?当真么?若真是这样,你身为木叶的精英上忍,明知道我会对村子有威胁,甚至你自己都已被我重伤过一次,却愿意听从我的指引来到这里。”
“卡卡西,你觉得这不扯淡么?”
“……”卡卡西沉默一阵,继续向前走,他又走了许久,可周围的迷雾似乎并没有消失的迹象。
“要不我提醒你一下,你来这里是想找到什么?想见到谁?”
“不……”卡卡西似有些慌乱,停下了脚步,他低着头看着地面,脑海中无数错乱的回忆汹涌而来。
遮挡他脚面的雾气,似乎悄然消散了一些……
“卡卡西,这里是你的心灵境地,是用你的回忆拼凑出来的世界!但同样这也是真实的世界,你将会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着的。”宿月善意提醒道。
“真的假的又如何……过去很多年的往事,我答应你,只是想向你证明我早已经放下!”
宿月突然发出“噗嗤”一声轻笑,又连忙收拢自己的轻笑,但还是能听出来其中笑意:“我还是叫你卡哥吧,你骗我有啥用?向我证明……你都不认识我,需要向我证明?”
“……”卡卡西咬牙,被他尘封的过往逐渐飘进他的脑海,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将回忆定格在过去某处,而深刻烙印在他心中的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
迷雾,退去。
空荡荡的房间中,一个苍老之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老鼠窸窸窣窣从他身旁爬过去,忽然听到“砰”一声,门被打开,一头白发的男孩端饭走进来。
“父亲,吃……”
“滚啊!”老人发出暴怒的吼叫,凶恶的语气将男孩吓了一跳,白发男孩手中的碗被吓得掉在地上,白米撒了一地。
男孩连忙蹲下身子,想要收拾,却听到老人又一声沙哑的怒吼:“滚……听到没?滚出去!”
卡卡西肩膀猛猛的颤动一下,他惊慌的站起身,想要解释什么,却最终合上嘴。
他看向另一边,那里,和他有七分相似,只是身材高大许多,成熟许多的男子立在那里。
“帮……帮帮我!”男孩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微微动作,可卡卡西竟然知道他想要说的话。
“他……能看见我?”卡卡西向虚空提问。
虚空向他回话:
“他就是你!”
卡卡西默然,他走到白发男孩身身前,蹲下身,将地上的米粒捡起来,装回碗里,将碗放在旁边桌上。
“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教导我食物掉在地上就捡起来,不让我浪费粮食……”卡卡西轻声说道,他看向那幼年版的卡卡西,对方转身离开了房间。
那意思好像是说,剩下的交给你了!
“还没滚?在等什么?”老人的身体猛烈抽搐了一下,缓缓翻转,卡卡西看到老人怀里抱着已经空了的酒瓶。
“父亲,我来看你了!”卡卡西向地上那撩到之人走去,蹲下身,将手伸向酒瓶。
不料却遭到了老人剧烈挣扎,直接将搂进怀里,又恢复了刚才趴在地上的模样。
“父亲?你是谁……?”半梦半醒之间,老人发出的声音好似呓语。
“我是旗木卡卡西,旗木朔茂的儿子!”
“旗木朔茂?那是谁?”
“旗木朔茂……是木叶村的英雄!”
老人发出一声嗤笑,喃喃道:“英雄?不,他不是!他是废物,是罪人,是不可饶恕之人!”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卡卡西在沉默了十几秒时间后,发出坚决,且振聋发聩的声音。
地上的人没了声音,房间里一片寂静,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地上的人转过身,仰躺在地上,一头白发乱糟糟的披散着,他看着眼前洁白的天花菜,喃喃自语:“……你真的是卡卡西么?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哈哈,真好!”
“一个人活着,很苦吧?”旗木朔茂问道,他终于将他怀里的酒瓶松开,只听到咕噜噜一阵转动,酒瓶停在了墙边,砰一声裂开。
“苦,但还好!”卡卡西盘膝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男人,老人似与刚才判若两人。
“我有不少同伴,其中一个是我曾经称之为废物的人,对,就是你告诉我不要让我轻视的迈特凯!他如今很优秀,只凭借体术就成了木叶村的精英上忍,你离开后,他好几次救过我的命,他还练成了他父亲的八门遁甲,告诉我他在燃尽全部青春之时,可拥有超越影的力量……呵呵,虽然我不怎么相信!”
旗木朔茂将自己瘫软的身体支撑起来,斜靠在墙上,听着卡卡西说话,微不可动的点头:“真好,你有这样一个朋友!”
“不,不只是一个,我还认识了另外两个人,野原一家的野原琳和宇智波一族的带土,你应该都认识吧?”
“当然,野原家的老东西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欠我几千块,到现在连同利息应该都过完了……话说你出生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以后将女儿嫁给你用来还账呢!”
说起曾经的混事,旗木朔茂那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她死了,死在了我的手中……”卡卡西默然。
“啊……那想必是一段比较曲折的故事了!卡卡西,每个人生命中都会有几段不可得之事,尽力不让自己后悔就是了!”
“……你刚才说将野原琳嫁给我,或许不行了……父亲,我很喜欢她,但同时我刚才说的另外一个人,带土,也喜欢她!我觉得他们俩在一起应该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