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米娜下去之后,平静的海面突然响起声音,就像是少女在哼唱那样,歌声回荡在这片空间,凄凉哀婉,令人忍不住感到忧伤。
“米娜,是你在唱歌吗?”
玉辰江四下看了看,发现玄问也在左顾右盼,显然他也听到了声音,这并不是来自米娜的声音,也不属于安云和弥心,所以安云和弥心疑惑的盯着两人。
安云问:“你们在找什么?”
“你们听不见声音?”玄问放大声音问道。
安云和弥心对视一眼,随后表示不知道玄问在说什么,倒是玉辰江在久久听不见米娜的回应后,便开始通过精神网络进行感应,结果是也感应不到米娜的位置。
“米娜!”
玉辰江掏出氧气面罩冲过去,一头就扎进海中,安云和弥心赶紧也跟着冲进去,她们不需要氧气面罩,作为机器人的好处再次得到体现,倒是玄问在花半天时间来带好雪瑞人的防护面罩后才最后冲进去。
场景反转到水下,四人身体静止在原地,目光则是一致的盯着前方那些漂浮的巨兽,每一条长度最少十米,最大能有五六十米,数十万只巨兽同时出现,让人看着都感觉窒息。
不过这些巨兽此刻已经全部死了,在没有潮流的情况下,身体静止在水下深浅不一远近不同的位置,任由时间缓缓消化。
高度腐烂的尸体甚至都让有些水域都变得粘稠起来,仅能从骨骼能推断出这些巨兽生前是何等狰狞,只怕随便抓一条扔到地球海里都是霸主级存在。
在巨兽群下方则是数不清的矿洞,在光线照不进去的前提下显得很是幽黑,让人心生恐惧。
米娜漂浮在这些巨兽群前面,没显露出什么不适,倒是玄问受不了了,转身就手脚飘带并用冲回地面。
那哼唱声还在继续,米娜转过身来,眼神充满着怜悯,忧伤以及痛苦,但玉辰江突然对眼前这个米娜产生一股陌生感,他刚想游过去,米娜突然伸出触手比划起来,在水中点出道道涟漪。
涟漪不断扩散,逐渐化成海浪将整个海底变得波涛汹涌,而海浪所过之处矿洞被抚平,头上的恒星突然变得明亮,照得水下波光嶙峋。
而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彩中,所有海洋巨兽突然动起来,周围那些腐烂的皮肉如同时间倒流那样回到巨兽身上,开始变得活力而充满弹性。
整片水域也不止巨兽,更有不少大小不同的生物欢快的游荡起来,直到这时玉辰江才发现,这些巨兽形象并没有通过骨骼推导出来那样可怕,反而当中有不少还挺可爱。
安云和弥心张大了嘴巴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安云下半身变成了个……推进器……
她的解释是这玩意儿铁定比鱼尾巴好使,玉辰江觉得偶尔做个保守派也不错,但也没说什么,任由她们四处游逛起来。
“这都是我们文明培养来用于各种用途的生物兽。”米娜依旧漂浮在原地,但这次是玉辰江熟悉的那个米娜。
她游过来,用触手替玉辰江整理了一下氧气面罩,然后说道:“梦母还在。”
“梦母?”玉辰江疑惑道。
“这是我们文明神话传说中的最高神明。”米娜拉着玉辰江游动在深海中,开始讲述起来。
相传在远古的时候,这片海洋中还演绎着进化的法则,许多物种相互厮杀,闹得海中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
直到所有生物厌倦了这种在战斗中苦苦挣扎的日子,便开始祈祷平安与稳定,在这种意志的影响下,梦母降临了。
在神话传说中她是世界意志的体现,是最崇高的神明,仁慈且强大,热爱着每个生命。
于是在她调配下,每个物种都开始向着更加和谐的世界变化,海洋也最终变得美好,不再充满杀戮。
为了保证这个美好世界的运行,梦母还选择了米娜的种族作为这些生命的调配者,掌控了海洋与不多的陆地,监视着其他物种的繁衍生息。
“但是小时候我和哥哥一直不懂,总觉得先祖们是被逼无奈才爬上陆地,发展出文明后再杀回海洋的。”米娜笑道。“原来爷爷奶奶说的是真的,梦母真的存在。”
玉辰江与米娜相互挽着手在海洋中游逛着,氧气面罩自带的护盾保证了玉辰江的存活,所过之处那些巨兽纷纷迎上来进行互动,米娜也介绍着每个巨兽的能力。
在她声音中,几人开始逐渐向着海洋更深处游过去,头顶上的光线逐渐变得稀少,但是在恒星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仍然有着光亮存在。
那是一片由碳酸钙质生命组成的城市,许多会发光的鱼类在其中游动着,类似章鱼的无数巨大触手从地底下伸出,有的力量大到能够支撑城市结构,有的则是镂空构成交通管道。
而那些碳酸钙质组成的房间则是像灯笼一样挂在这些触手上面。
里面依旧没有米娜的族人,但米娜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带着玉辰江游进城市最顶部的一个房间面前。
在找个由头支开安云和弥心之后,米娜拉着玉辰江走进了房间,门口立刻像是生物嘴巴那样合拢起来。
米娜则是坏笑道:“跑不掉了吧,现在你是我的了。”
对此玉辰江则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看向房间布局,这里面从厨房客厅卧室都一应俱全,都是米娜文明的装饰,房间顶部有一条发光的鳗鱼在转着圈,为整个房间提供着光亮。
至于地面也是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家具,有像竹篓的沙发,有甲壳类生物外壳制作的家具,还有盛水的水杯。
“等会儿,水杯?海里需要盛水吗?”
玉辰江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碳酸钙质的杯子,伸手想去拿,但这个杯子突然伸进桌面里。
这个房间是活的,而玉辰江的手则是按在了桌面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从手部传递到他心中。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梦母,就好像是站在正前方一个朦胧的身影,正通过玉辰江的手掌向他传递着情绪。
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着,为生命活跃的而唱诵,也为万物凋零而哀叹。
玉辰江和米娜聆听着梦母的诉说,相互对视着,直到一切场景复原。
那些原本发着光的物种突然消失不见,海洋底部重回黑暗,上方那些摇曳的光彩也变得微弱,所有巨兽逐渐定格,身体以极快的速度腐化。
“怎么回事!”安云拉着弥心过来找到玉辰江和米娜,几人共同向着上面游去,还没到达海面,就看到一道道身影如同炮弹那样冲进水面,数量多达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