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正要让小菊退下,却被柳依按住手,摇了摇头,接着转头冲门外的小菊说了声:“进来吧。”
小菊端着东西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床边的香儿:“夫人醒了吗?”
香儿气她不知轻重,说出的话也有些不客气:“不知道夫人醒没醒你就过来大呼小叫的,还擅自作主端了东西过来!”
香儿平时性子好,说话也温柔,一时言语的锋利竟让小菊有些不知所措。
柳依看着小菊,嘴角挂着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呦,这不是小菊妹妹吗?夫人,您看看,小菊这样的才是真的忠心,您这才醒,饭食就给您备上了。”
小菊感激的看了一眼柳依,端着手中的托盘就要往床边走。
柳依扯了下想要拦住小菊的香儿:“既然小菊和香儿都在,那我可要去睡了,我可是一夜都没休息好呢。”
小菊走到床边,看见沈清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犹豫了一下,轻声呼唤:“夫人,吃些东西吧?”
过了好一会儿,沈清才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菊,虚弱的摇了摇头:“放下吧。”
小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香儿一把扯开:“夫人累了,需要休息,小菊姐姐,你就先回小厨房吧!”
小菊看了一眼香儿,转身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清的声音在屋里慢慢响起:“香儿。”
平城的百姓们,最近茶余饭后,议论的最多的,就是叶府的二少夫人嫁进叶府的当晚,婚房就失了火,还没等跟叶二公子洞房,人就病了。
叶二少夫人病了之后,便有个自称是沈家来的年轻女子,拿着一块腰牌敲响了叶府的大门。
叶府的门房将侧门打开了一条门缝,接过女子手中的腰牌便去找了管事的。
叶老爷一听沈家来了人,赶紧把人请了进来。
在屋里正襟危坐的叶老爷在看见来人只是一个年轻女子后,气得整个人站起来就走。
这府里的下人是真的越来越离谱了!
什么人都敢让他接见!
叶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原本她以为来的是沈府的主子,没想到却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
可到底来的是沈府的人,叶夫人再怎么不想自降身份,也只能端着笑,客气疏离的应对着。
沈府能派这么一个小丫头过来,便不能轻视。
周嬷嬷知道叶夫人心里憋屈,便主动跟来人攀谈:“不知姑娘名姓,在沈家是……”
来人客气一笑:“我是大小姐身边的外事总管慧心。大小姐在娘家的产业都是负责的。”
一听是沈清身边的管事,叶夫人稍微坐直了身子。
周嬷嬷心领神会,便又问:“失敬失敬,原来是管事娘子,不知娘子都帮二少夫人管着些什么产业?”
慧心谦虚了几句,这才回话:“也没什么大的,就是些药材,酒楼,粮食铺子。”
周嬷嬷回头看了一眼叶夫人。
酒楼先不说,就这粮食铺子和药材铺,可都是赚钱的买卖。
周嬷嬷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管事娘子是个能干的,不知……”
她还要再问,慧心却不想再多待了:“这位嬷嬷,不知我家大小姐在哪儿?我来了这许久,还没有看见呢。”
周嬷嬷脸上的笑一僵,转头去看叶夫人。
叶夫人轻咳了一声,见慧心望过来便纡尊降贵的说了一句:“你嫁大小姐已经嫁予了我儿,你现在该称呼她为少夫人。”
慧心便大方的赔罪:“是我的错,一时喊大小姐习惯了,日后会改的。谢叶夫人提点。只是我实在是挂心着大小姐,这一路走过来,听到不少人议论我家大小姐生病的事,我得先见了大小姐,若是病得严重了,我好向老爷和大少爷去信呢。”
叶夫人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气得不再说话。
周嬷嬷知道慧心这一番话的意思,赶紧叫来一个小丫鬟,让她带着慧心往凝香居赶。
这一路走,慧心的嘴也没停:“我家大小姐怎么住在叶夫人的偏院?怎地二公子没有自己的院子吗?我家大小姐病了,那给看诊的大夫是怎么说的?药食都是谁在负责?身边有几个伺候?我们家路途远了些,事情又多,只跟来玉珠一个,玉珠人呢?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叶夫人亲自安排的吗?二公子此时也在房中守着吗?”
慧心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里的叶夫人听见。
叶夫人听着慧心每一句都问到了点子上,气得直捂心口:“这个贱婢!她是不是都打听清楚了才上的门?!”
这每一句话都问到了点子上!每一句话都在啪啪的打她的脸面!
沈氏身边伺候的玉珠被她藏在了老三的后院,身边伺候的人是沈氏自己买的,老二这几天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天天在那几个狐媚子身边,沈氏的病,她是故意拖着不给好好治,存心是要好好收拾她,让她以后不敢不服从的。
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沈家居然来人了!来的还是府上的外事总管!
这样的人,来头不会小,叶夫人根本不敢轻易动了她,只能听着她在外头一路吵吵嚷嚷的就往凝香居去了。
叶夫人这边气得心口疼,慧心却是一路进了凝香居。
待院门一打开,杏儿和苹儿就震惊的瞪大了眼:“你是……”
慧心打断了她们的话,自报家门:“我是大小姐身边的外事总管慧心,大小姐还好吗?”
带路的丫鬟见慧心自顾的进了院子,也没有多待,直接回去报信了。
苹儿见慧心一路直往屋子里走,撇了撇嘴:“什么外事总管,看把她得意的。”
她们都知道慧心的身价是最高的,也都亲眼见了沈清给了她一个腰牌,对她自报家门说是外事总管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当日夫人买她的时候,就一副要对慧心委以重任的样子,让她做个外事总管也不为奇。
苹儿这边正在拈酸吃醋,叶夫人听着回来的小丫鬟说的话,沉思着:“这么说,还真是她的外事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