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乌祥羽似乎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正挥动大长胳膊，挤眉弄眼地招呼她们过去。
“他该不会是……在叫你吧？”周汶汐不掩语气里的嫌弃，眼神看傻子似的。
乌祥羽丝毫未觉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旁若无人站定位置，毫不惜力地大幅度挥动着面条似的胳膊，就差跳起来了。
见到她们终于看过去，双手掩唇无声招呼：“快来！”随后急匆匆指着布景满脸兴奋，生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似的。
“……应该是。”林风无法反驳。
两人抬步朝他走去。
“你这工作哪找的？”周汶汐终是没忍住。
“招聘网站。”
“……下次别找了。”
“……嗯。”
*
“快来！”
看两人走近，乌祥羽急忙兴奋地招呼。
眼前布景是间卧室的外围，他所处的位置正在巨大的玻璃窗前。
透过窗子看进去，里面床、衣柜、梳妆台一应俱全。
色调以淡橙为主，其间还混着粉白、靛蓝，氛围清雅柔美，应该是女主的房间。
林风和周汶汐对视一眼，满头雾水。
这？……就很普通啊。
“快看！一会肯定在这试戏！”乌祥羽十分笃定。
废话！周汶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林风，眼神交流：他不会真是个傻的吧？
林风：应该……不是。孩子就是见识太少……
被鄙视的当事人依旧发现新大陆似的双眼发亮紧盯着房内布景，也不知到底在兴奋个什么劲？难道是真没见过女孩子的卧室？
三人交流间试戏的演员陆续到齐。有耳熟能详的，也有名不见经传的。大家都不露痕迹地相互打量，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乌祥羽终于过了兴头，想起此来的正事，换上生人勿近的气场。
郑杰倒也来了，隔着人群看到她们，远远点头致意，并未走近。
周汶汐见状不在意地耸耸肩，倒是林风有些小尴尬。
时间将近，却一直没看到喻明泽。
“他什么情况？不问问？”周汶汐提醒。
“不知道。”林风摇头。
乌祥羽也看过来，不知道她们在说谁。
联系？
“不用了吧。”林风回避。
恋爱以来两人一直默契地互不干涉工作。
“随你。”周汶汐终是放过。
*
卧室床头柜上猫咪形状的小闹钟指针刚跳到两点，布景场墙壁一侧准时打开道暗门，从中走出个年轻女孩。
只见她扎着马尾，声音清亮：“大家久等了。欢迎参加《戒断爱恋》选角会。”
这是助理？
分散的人群闻言纷纷聚拢过来，等待指示。
“试戏将在这里进行。稍后除当场试戏的演员，其他人请离场在隔壁等候。”
“什么意思？”
“不能看吗？”
“单独试戏？那不更紧张……”
众人议论纷纷。
女孩继续：“演员可以选择单独试戏，也可以自选搭档。”
“自选？”
“不早说，也没准备啊……”有人不满。
女孩没理会：“选择单独试戏的，如果有对手戏，将和我们提供的演员老师搭戏。”
“有人搭啊。”
“那还好。”
众人稍微放下心来。
“搭档人选必须是来试戏的吗？”有人疑惑。
“不限制，都可以。”选择范围广了。
“还有问题吗？”
“试戏片段……”还有大胆发问的。
女孩瞬间明了：“试戏不局限在提前公告的场次，导演会根据现场情况做出调整。”
一句话，会有临场发挥。
提前准备是一回事，临场发挥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俩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这是现场升难度啊！
果然人群中爆发出不满。
“如果觉得不妥，可以离开。”女孩显然提前做好准备应付这种情况。
众人也只是仗着人多嘴上抱怨，闻言逐渐安静下来，并无人离开。
林风看明白了，导演这是有意为之，就是要考临场发挥，才能试出真本事。有魄力！
乌祥羽全程没说话，身侧拳头松了又紧，显然很紧张。想到要临场发挥，更加忐忑起来。
周汶汐则不屑抱怨，既然是演员，考个临场发挥还不天经地义！搞得对方多不地道似的。
不过于她而言，打酱油的几率又高了几分……如果能和熟人搭档倒是个优势。
“没问题的话，下面开始抽签。”
公平起见，女孩拿来抽票箱，供大家抽取入场顺序。
到场的男女候选人女六男五，共十一人。
不知序号是否将未到场的喻明泽包括在内。
男人们不约而同绅士地让女生先抽。
周汶汐抽到3号，乌祥羽抽到7号。
“选择相互搭档的，以靠前的序号为准。”女孩解释，“1号留下，其余人请到隔壁候场。”
抽中1号的是个形象还不错的男生，据说网红出身，此时一脸苦相。
谁都知道任何场合首个出场的几乎无一例外全是炮灰，除非能力过硬。
众人对他又是同情又是庆幸，加快脚步清场了。
*
隔壁是间小型会议室，众人各选位置坐定，等待自己的顺序。
“你几号？”周汶汐问乌祥羽。她自己的不占优，选搭档的话很难忽悠到生人，还是得从熟人下手。
乌祥羽将手中号码展示给她看。
呦吼，手气不错！
周汶汐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要不……你俩搭档？”林风提议，乐见其成。
周汶汐看着他稍作思索。不行，太傻！
乌祥羽也没吭声。其实他更想和林风搭档。
周汶汐环视一周，最终无奈承认，眼下只剩郑杰这么个选项，于是认命地起身朝他走去。
林风明白了她的决定。
乌祥羽见状松了口气，看眼林风。这下她就不能拒绝他了吧？
*
“喂！你几号？”周汶汐在郑杰面前站定，后者正在手机上看剧本图片。
他没想到她会主动过来找他，毕竟两人已经分手。
打开手中纸条。
6号。
马马虎虎，跟她搭不算亏。
“要不要跟我搭档？”周汶汐问。
郑杰这才意识到，她抽到的应该不太好。
“……你几号？”
“喏，”周汶汐展开字条，大大一个3，“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