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剑尖挑开最后一缕逼近苏映雪的尸气时，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甚至来不及抹掉唇角的血渍，玄铁软剑在掌心转了个花，直接迎着破空而来的九节鞭撞上去。
\"轰！\"
金属交击声震得方圆十丈的枯叶簌簌坠落。
林羽虎口裂开细缝，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淌，却在触及剑格时被一道暗金色气劲震散——那是《降龙十八掌》的罡气，刚兑换时系统提示的\"至刚至阳，破邪御魔\"，此刻正顺着经脉灼烧他的血肉。
\"好霸道的鞭劲。\"他咬着牙后退三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碾出半寸深的脚印。
新势力首领的九节鞭缠上他的软剑，玄色大氅下的手指骤然发力，幽蓝鞭身竟泛起电流，\"噼啪\"声里，林羽的虎口再度崩裂，血珠溅在鞭身上滋滋作响。
\"林盟主果然舍得用本源燃烧。\"首领扯动九节鞭，试图将林羽拽入怀中，\"不过你兑换的这门掌法......\"他忽然低笑，\"系统提示没告诉你？
《降龙十八掌》需得配合'亢龙有悔'的心境，你现在满心都是护短，这掌法最多发挥七成。\"
林羽瞳孔微缩。
他确实在兑换时看到过备注，但此刻苏映雪还跪在三步外，用银针挑开铁牛心口的紫斑；玉无双的软剑正与三具血尸傀缠斗，发簪松了，几缕碎发黏在染血的脸颊上；霍烈的铁尺砸断最后一具扑向药箱的尸傀，转身时后背的衣料被撕出三道血痕——这些画面像烧红的铁钉钉在他视网膜上，哪里还容得下\"有悔\"？
\"那就七成。\"他突然松了软剑，任九节鞭将自己扯得踉跄，却在离首领三尺时屈指成爪，掌心暗金气劲骤然暴涨。
这是《降龙十八掌》的\"潜龙勿用\"，系统提示里最适合近战突袭的一式。
首领显然没料到他会弃剑，玄色大氅被气劲掀得猎猎作响，慌忙抬臂格挡。
暗金气劲撞在他小臂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林羽借势旋身，第二掌\"见龙在田\"已蓄满力道，直取对方心口——这一掌若打实了，就算大宗师也得吐三升血。
\"小友好狠！\"
血魔老祖的枯爪突然从侧方袭来。
林羽能闻到那股腐肉混着血腥的气味，比之前更浓烈十倍。
他咬牙变招，\"飞龙在天\"的气劲自脚底腾起，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拔地而起，却还是被血魔老祖的指甲刮过肋下，布料裂开三寸长的口子，一道血线顺着腰腹往下淌。
\"映雪！\"玉无双的尖叫刺穿战场喧嚣。
林羽低头，看见苏映雪正被两具突然暴起的血尸傀逼到树后——方才被斩断的尸傀残肢果然再生了，腐肉下的白骨泛着青灰，指骨上还挂着未完全脱落的筋络。
他的呼吸骤然粗重。
系统界面在眼前闪过，兑换《降龙十八掌》消耗了他三成功力，此刻本源燃烧的后劲已经涌上来，双腿像灌了铅，连提气都费劲。
但当他看见苏映雪咬着牙抽出腰间的柳叶刀，刀刃砍在尸傀胫骨上迸出火星，却连骨茬都没砍断时，眼底的暗金气劲突然更盛。
\"都给老子退！\"
这一吼震得四周血尸傀的颅骨嗡嗡作响。
林羽落地时脚尖点在一具尸傀头顶，借势弹向苏映雪的方向。\"震惊百里\"的掌劲自掌心迸发，那两具扑向苏映雪的尸傀被气劲掀飞，撞在树上时竟直接碎成了白骨——血魔老祖的再生咒术，在至阳罡气下根本来不及修复。
\"好！\"霍烈的铁尺砸穿最后一具缠人的尸傀，抹了把脸上的血，\"盟主这掌法专克邪祟！\"
陆九渊从树后钻出来，机关匣里的银针\"唰唰\"射出，钉住试图爬起的尸傀关节：\"我早说过，盟主的招法都是算好的！
刚才弃剑是引那老匹夫轻敌，现在......\"他突然顿住，盯着林羽肋下的血，\"盟主你受伤了？\"
林羽没答话。
他的目光始终锁着血魔老祖——那老东西正捂着心口咳嗽，刚才\"震惊百里\"的余波扫到了他。
血魔核的红光明显暗了几分，那些正在再生的尸傀残肢也慢了下来，腐肉上甚至泛起焦黄，像被火烤过的烂泥。
\"小友......\"血魔老祖的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按在血魔核上，\"你这掌法......是......是佛门降魔功？\"
\"不是。\"林羽抹去唇角的血，软剑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掌心，\"是青崖盟的骨头。\"
他话音未落，新势力首领的九节鞭已从后方袭来。
这次林羽没有硬接，而是旋身避开，软剑顺势划向对方持鞭的手腕。
首领吃痛松手，九节鞭\"当啷\"坠地，腕间一道血痕正往外冒黑血——软剑上淬了苏映雪调配的\"破毒散\"，这是他方才借换剑时偷偷抹的。
\"你......\"首领踉跄后退，捂着腕间后退三步，\"你早有准备？\"
\"从你带着血魔老祖出现时。\"林羽的软剑指向他心口，\"青崖盟的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血魔老祖突然暴起。
他的枯爪直取林羽后心，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连空气都被撕出尖啸。
林羽早有防备，\"或跃在渊\"的掌劲自腰间爆发，整个人向前扑出半丈，软剑回刺——这是他算好的角度，既避开血魔老祖的偷袭，又能刺中对方的命门。
\"噗！\"
剑尖没入血魔老祖左肩三寸。
那老东西的笑声戛然而止，低头看着胸口，不敢置信：\"你......你怎么......\"
\"因为你太急着救他。\"林羽抽剑，血珠顺着剑尖滴落，\"你以为我缠着首领是分心？
不，我在等你沉不住气。\"他看向血魔核，此刻红光已经微弱如烛火，\"你的咒术需要血魔核供能，刚才我用'震惊百里'震散了核里的怨气，现在你连再生尸傀都做不到，还敢硬冲？\"
血魔老祖踉跄着栽倒在地，枯手死死抠住青石板：\"小友......你比传闻中更......更狠......\"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
新势力首领的脸瞬间煞白。
他望着倒在地上的血魔老祖，又看向步步紧逼的林羽，突然转身就跑。
林羽刚要追，远处却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像是无数人踩着枯叶的\"沙沙\"声，混着某种金属摩擦的嗡鸣。
他脚步一顿，抬头望向密林深处。
月光被云层遮住大半，只能隐约看见黑压压一片影子正往这边移动。
为首的人影戴着青铜面具，腰间悬着的东西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像是......剑匣？
\"盟主！\"玉无双挥剑劈开最后一具残尸，跑过来扯他衣袖，\"那是什么人？\"
林羽没说话。
他盯着那些影子，能感觉到体内本源燃烧的虚弱感正在翻涌，但更清晰的，是后颈再度泛起的寒意——比血魔老祖的咒术更冷，比新势力首领的九节鞭更锐。
\"准备迎敌。\"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软剑在掌心转了个花，\"青崖盟的骨头......还没折。\"
密林深处的影子越来越近，青铜面具上的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林羽望着那片黑影，忽然想起系统兑换《降龙十八掌》时的提示：\"每次兑换引发的动荡，需用实力平息。\"
看来，真正的动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