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的震动比之前更剧烈了，石屑如暴雨般砸在众人头顶。
林羽的左肩还在渗血，却先反手按住苏映雪的腰将她往石壁带——方才那一下玄鳞虓的尾击，他能硬接，但她不行。
\"映雪，贴着墙。\"他声音压得很低，掌心能触到她腰间医囊的棱角，\"陆兄，玉姑娘，左右包抄。\"
陆九渊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靴底重重碾住一块凸起的石棱稳住身形：\"盟主放心，这洞顶掉下来的碎石还伤不着唐门弟子。\"话音未落，他突然矮身翻滚，一柄短刃精准钉入左侧石壁——那里不知何时裂开道缝隙，正渗出幽蓝的光。
玉无双的银针\"叮\"地撞在右侧石壁上，同样激出幽蓝火星：\"是玄鸟阵纹！
教中古籍记载，守护重宝的上古阵法会以活物精血为引，方才玄鳞虓的血...\"她突然住了嘴，指尖在石壁上快速点过，\"血渗进纹路里了，阵法启动了。\"
林羽的瞳孔微缩。
他能感觉到系统面板在识海发烫，不是因为《八荒六合》的进度条，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力量在共鸣。
方才玄鳞虓的血溅在他脸上，此刻正顺着下颌滴在石地上，每一滴都在触及地面时发出\"滋\"的轻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快速吸收。
\"退到石台边。\"他拽着苏映雪往洞中央挪，乌鞘剑横在两人身前，\"映雪，看看这些纹路有没有规律。\"
苏映雪的指尖抚过石壁，震得发颤的手突然顿住。
她从医囊里摸出个铜制放大镜——这是她去年在江南药市淘的西洋物件，此刻正举在眼前：\"符文...是用星陨铁刻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学医人特有的冷静，\"每道纹路都连着洞顶的缝隙，月光漏下来的位置...刚好是石台的正上方。\"
林羽抬头。
月光从洞顶裂缝漏下，在石台上投出个菱形光斑，《太虚天书》的封皮正浸在那光斑里，金线绣的字泛着温润的光，与石壁上幽蓝的阵纹形成诡异的对比。
他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提过的\"天地交泰局\"——传说中能引动日月精华温养宝物的阵法。
\"陆兄，试试用短刃刮开石台边缘的石粉。\"他突然说。
陆九渊挑眉，却立刻照做。
短刃在石台边缘一挑，飞溅的石粉里裹着几星金砂：\"是金粉！\"他瞳孔骤缩，\"用金粉画的引阵？\"
玉无双突然低笑一声，毒囊在掌心捏得咔咔响：\"好个双保险。
玄鳞虓守外，玄鸟阵守内，要取天书，既要杀守护兽，又要破引阵...但方才玄鳞虓的血渗进阵纹，相当于给阵法喂了活祭，现在阵眼应该在...\"
\"石台！\"林羽和苏映雪同时开口。
苏映雪的手指按在石台上，能感觉到细微的震颤：\"月光、金粉、活祭的血，这三个要素凑齐，阵眼就在天书底下。\"她抬头看林羽，眼底映着幽蓝的光，\"要破阵，要么断其中一引，要么...\"
\"要么用更纯粹的力量压过它。\"林羽摸向腰间的系统面板——这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界面上，《奇门遁甲》的兑换图标正在闪烁。
他之前为了应对江湖纷争，特意存了三千点修为值，此刻咬了咬牙，点下确认。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的瞬间，无数晦涩的卦象、星图、阵眼解析涌入脑海。
林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却笑着对苏映雪说：\"还记得去年在终南山，你说我学机关术像笨熊啃核桃？\"
苏映雪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掐：\"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但她看见他眼底的清明，便知道他有了计较。
\"陆兄，用短刃挑开天书下第三道金粉线。\"林羽的声音陡然冷肃，\"玉姑娘，用毒囊里的冰蚕粉洒在洞顶最亮的缝隙处。
映雪，准备好你的九转回阳丹——如果阵眼反噬，可能会有阴寒之气。\"
陆九渊的短刃精准如针，第三道金粉线被挑断的瞬间，洞顶突然落下一片银白的光。
玉无双的冰蚕粉遇光即化，在缝隙处凝成层薄霜，月光被折射成七道，正好落在被挑断的金粉线两端。
洞穴的震动突然弱了。
林羽的掌心按在石台上，能感觉到阵法的力量正在退潮。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抵在《太虚天书》的书脊上，缓缓翻开——第一页是空白的，第二页是空白的，直到第三页，密密麻麻的小字突然浮现，每一个字都泛着淡金色的光，正是他苦寻三年的《太虚幻境诀》残章。
\"成了。\"苏映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手指抚过书页，\"这上面的记载...和我师父留下的手札吻合。\"
陆九渊凑过来看了两眼，突然抽了抽鼻子：\"等等，你们闻到了吗？\"
玉无双的银针瞬间抵住唇畔：\"血腥气。\"她的目光扫过洞穴深处的黑暗，\"不是玄鳞虓的血，是新鲜的。\"
林羽的后颈再次泛起凉意。
他迅速合上书页收入怀中，拉着苏映雪退到石壁后的阴影里。
陆九渊和玉无双默契地一左一右跟上，短刃和银针都压在掌心。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
是皮靴碾过碎石的声音，很慢，很轻，像是故意放轻了脚步。
林羽数着步数——七步，八步，九步...当第十步响起时，他看见洞穴深处的黑暗里，亮起两点幽绿的光，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苏映雪的手在他掌心攥得发疼。
他低头，看见她另一只手已经摸出了淬毒的柳叶刀——这是她极少用的杀招。
洞穴里的月光突然暗了一瞬。
林羽示意众人再往阴影里缩半寸。
脚步声停在了石台边，接着是衣物摩擦的轻响，像是有人弯腰捡起了什么——但石台上除了方才他们留下的短刃划痕，什么都没有。
\"果然在这儿。\"一道沙哑的男声突然响起，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笑意，\"青崖盟的盟主，医仙的传人，唐门的小怪物，魔教的圣女...倒是凑得齐。\"
林羽的瞳孔骤缩。
这声音他听过——三个月前在华山论剑，玄阴教的左护法曾用这声音威胁要血洗青崖盟分部。
\"把书交出来，或许能留你们全尸。\"那声音继续说，\"否则...\"
洞穴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林羽看见黑暗里浮现出一道人影，身高足有八尺，左脸爬满蛇形疤痕，右手里握着条带刺的铁链——正是玄阴教的镇教护法，\"血蛇\"魏雄。
而在他身后，跟着七个蒙着黑纱的人，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玄阴教特有的鬼头刀。
苏映雪的柳叶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尖对准魏雄的咽喉。
陆九渊的短刃已经涂了唐门的见血封喉，玉无双的毒囊里渗出淡紫色的雾气——这是她压箱底的\"蚀骨散\"。
林羽按住苏映雪的手腕，轻轻摇头。
他能感觉到系统面板再次发烫，这次不是因为天书，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
他的目光扫过魏雄腰间的鬼头刀，突然注意到刀鞘上刻着的玄鸟纹——和石壁上的阵纹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他在心底冷笑。
玄阴教早就知道《太虚天书》的下落，所以才会派魏雄潜伏在附近。
而他们破解阵法的动静，正好引来了这条\"血蛇\"。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魏雄的铁链在石地上拖出火星，离他们隐蔽的石壁只剩三步之遥。
林羽的手指在腰间的乌鞘剑上轻轻一弹，剑鸣如龙吟。
这是动手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