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来之前,林永梅已经从村里人口中知道男方的信息。
听到对方是京市人,还是军官,嫉妒的牙痒痒,怎么自家闺女没这么好的命。
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林永梅意识到林静姝这是抱上金大腿了,哪还顾得了看热闹,自己也得和他们搞好关系,以后家里有事求过来也好开口。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丁相芝要被她的厚脸皮气笑了,“你赶紧拎着你的东西走,不然的话我连人带东西把你打回去。”
林永梅瞪眼,“你这什么话,我是静姝的姑姑,过来看看还不行。”
“姑姑?你还知道你是静姝的姑姑,就冲你干的缺德事,我打你一百回都不够解气的。”
“静姝娘,有话好好说,别生气。”
一旁的嫂子们帮忙劝说,眼睛却是闪着亮光,巴不得她再多说两句。
丁相芝上次顾及林永梅的脸面,没把事情闹大。
如今她自己上门找骂,别怪她不客气了。
“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也不怕丢人,你把赵红军的侄子介绍给静姝安得什么心?谁不知道他有病,你这是把静姝往火坑里推,打你算轻的。”
几个嫂子面面相觑。
“赵红军的侄子?是不是那个从小有痨病的?”
“是他是他,我之前在路上遇到过,小脸煞白,蹲在地头咳呢,吓得我拔腿就跑。”
“林永梅良心被狗吃了,这样害静姝。”
听着耳边一句句嘲讽的话,林永梅紧紧抿着唇,瞪了周围人一眼。
“我还不是为了静姝好,这么大年纪不找人家,过两年该成老姑娘了。”
丁相芝:“我呸,老姑娘咋了,我闺女我愿意养着他一辈子。”
“就是,我妹妹我养着,不用你操心。”
林木紧握拳头,面色铁青,胸膛起伏不定,仿佛被愤怒填满,整个人透露着强烈的愤怒。
他衣服湿了回来换,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二姑的声音,幸好妹妹没回来,不然听见这话又该伤心了。
林永梅被他的眼神吓得心里咯噔,这混小子怎么像是要杀人似的看着她。
她紧张地吞咽口水,嘴唇哆嗦着,但仍旧梗着脖子道:“那咋了?我说的是实话,怎么说实话还不行?”
林木撸起袖子来朝她走去,林永梅吓得连连后退道:“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我不和你们说了。”
顾得不多说,匆忙拔腿离开。
还没走出两步远,林木叫住她。
林永梅心里鄙视自己,好歹自己是长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敢动手,给自己加油打气。
“干什么?”
林木把篮子扔过去,“别忘了你的咸菜。”
林永梅脸霎时间红了,像猴屁股似的,没眼看别人,拿着篮子就跑了。
“还真有走亲戚带咸菜的,也不嫌丢人。”
林永梅一趔趄,差点摔倒,咬着牙装作没听见往前走。
咸菜咋了,就这点咸菜她们家得吃好几天。
不要正好,她带回去红军肯定开心。
想到自己来的时候带着咸菜他还生气,这下总该开心了吧。
林永梅这样想着,心情这才好转。
回到家,赵红军得知事情的经过,气得指着鼻子骂,“好不容易上门求和,你还把事情搞黄了,嘴怎么这么欠,少说两句话不行?”
娶了个没脑子的蠢老婆,就知道拖后腿。
现在倒好,不光求和不成,反而让两家的关系更僵了。
林永梅在外面被骂,回来也被骂,心里憋着一股气,“有本事你自己去,死要面子活受罪,还不是得我去,要你有什么用。”
夫妻俩看彼此不顺眼,当即动起手来。
不过这一切,都和林静姝无关。
她此刻最关心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林静姝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眼神飘忽不定,半点不敢往下看。
一只胖乎乎的蚂蟥附在小腿肚,她不由得联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中,有个场景是人活生生被蚂蟥吸干血。
她吓得浑身一激灵,“顾承泽!”
“怎么了?”
不远处的顾承泽连忙跑过来,在岸边玩石头的两个小家伙也听见喊声。
“婶婶腿上有东西!”
顾景麒小手指了指蚂蟥,跃跃欲试想戳一戳。
小虎眼疾手快把他拦住,“这个是蚂蟥,不能碰。”
林静姝站在原地不敢动,脚底一股寒意直达心尖,小脸惨白如纸,电影中的画面不断地在眼前闪过。
她打了个哆嗦,有些后怕的吞咽唾沫,早知道找双靴子穿着来。
顾承泽安慰,“静姝别害怕,我抱你上岸。”
林静姝点点头。
顾承泽刚弯下腰,一股香味沁入鼻尖,看到林静姝害怕的眼神,他摇摇头屏蔽掉脑中的想法。
林静姝还没做好准备,整个人被抱起来,双手可放,连忙抱住他的脖子,稍微一抬头撞上他的喉结。
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动,脑中想的却是他的喉结还挺欲。
来到岸边,顾承泽小心地把她放下。
蚂蟥生长在田间地头,河边和水沟都有,防不胜防,有时候走在路边不小心都会被吸附到。
顾承泽曾经在滇省边境出任务,那边气候湿润,植被茂密,原始森林中的蚂蟥足足有手掌大。
眼前这个与其相比,小巫见大巫。
随是如此,顾承泽没掉以轻心,拔掉蚂蟥会让吸盘留在皮肤里,眼下没有盐,只能采用轻刮的方式将蚂蟥逼出来。
“可能会有点不习惯,稍微忍着点。”
林静姝点点头,紧紧地攥住他的肩膀。
顾承泽指腹粗糙,望着手下娇嫩的肌肤,轻刮一下,露在外面的皮肤瞬间红了。
顾景麒见状浑身一激灵,不由得夹紧腿,捂住自己的小屁股蛋。
“小麒怎么了?”
小虎察觉到他的异样,低着头小声询问。
“我上次偷偷把爸爸很重要的东西弄坏了,爸爸把我的屁股打的红红的,可疼了。”
小家伙说着,白嫩的小脸带着淡淡的忧伤,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婶婶好可怜。”
小虎挠挠头,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在他眼中之所以打静姝姐姐是把蚂蟥弄出来,但小麒被打纯属是该打。
他要是弄坏他爹东西,也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