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太太这样忍辱负重坚韧不拔的人,若不是考虑子女才将大部分积蓄与精力投入家庭当中,那此时应该尊称她为佟老板。
项大夫妇双双怔住。
项大妻子:“怎么可能,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打拼来的!”
“辛苦?若非有他妈,你未必会嫁给她!”
檀音盯着项岱质问:“项大孝子辛苦吗?媳妇是你妈亲自找的,结婚给足了牌面,彩礼、婚房样样没少,你一路之所以那么顺利,是谁铺好的路?”
人猫怪抬起爪子舔舐,吓得项大一哆嗦,“只能这样吗,你们不是警察吗?不是专业的吗!”
梁元白漠然地开口,“项先生,人与非人到底是不一样,就比如说如果檀顾问不在,凭你们今天那个态度如果我们不采取强制执行,你早就没命了。”
“如今谈判,已经是给你们机会,不过是让你们还一部分东西而已,这部分东西也是给老太太积德,好让她快点去投胎。”
老太太手上算沾了人命,但事有因,如果积累功德够多,加上寿元未尽,功过相抵后会立马安排投胎。
“如果不给会怎么样?”
“那就在你家赖上十三年喽!”檀音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回答。
当然,此话不过是用来吓唬人的。
反正这是人猫怪同意收手的条件。
一个为了主人能够投胎放弃报仇,就看看亲儿子有没有羞愧之心。
“不行!”
项大妻子第一个拒绝,要跟这么一个怪物住在一起,令人作呕不说,还要活在恐惧中,每日担心受怕会被杀掉。
檀音双手环抱,“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给你选择,二选一。”
“喵—”人猫怪也发出叫声,像是在催促他们快速作出选择。
项大妻子抓着项岱衣服,“你倒是想办法啊,难不成真要把钱全部送出去!?”
原本的房子三百多万卖出去才买了现在的公寓,加上店铺七八十万有的,还有拆迁款一百五十万,除非把现在的公寓卖了,不然哪来那么多钱。
“是还不是送。”檀音纠正。
很难选择吗,当初那么艰难贫困的时候,老太太可是选择了带着五个小孩过苦日子,以她的条件,从新找个人再嫁不是问题。
“我只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们的母亲留下,我们离开,虽说有我们的介入,你母亲不会乱来,但也保不准,哪天看见你们冷脸一个不痛快就……嗯哼。”
檀音歪了一下脖子,一丝很明显,明明是温和的话,却让两人心更加慌起来。
“我妈五个孩子,我们家要交,那他们呢?”项岱抹了抹嘴,咬牙不服气的地问。
“还债收的可不止你一人的,但凡你们五人多关心一点你们母亲,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母亲惨死,作为儿女你们都有责任。”
“所以啊,你带个好头,收债的事落到你头上,就跟你们商量如何分拆迁款一样商量如何让你的弟妹还债,还有八分钟。”
两人都是不甘心,还试图再唤醒佟老太太的母爱。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您孙子很快也到结婚的年纪……”
“喵——”他还没说完,人猫怪就发出凶狠的叫声打断他,露出尖利的爪子,带着警告。
“啧啧啧,你看,我们还在这呢,要是我们不在这……”檀音微微皱眉,轻飘飘地说着。
“还有五分钟哦。”
项大妻子余光看到杂乱的猫毛,又坐远了一些。
项岱紧闭着唇考虑,额头冒出冷汗,拳头咯咯作响,不久前还在庆祝,如今几乎要倾家荡产。
“还有一分钟。”檀音看了一眼时间提醒。
人猫怪也跟着叫了一声。
他松开拳头,语气沉重声音颤抖道:“好,既然是我们的错,我母亲给予的我还回去,但能不能给点时间通融。”
“一个星期。”
檀音从小挎包里拿出纸笔与印泥,“立个字据吧。”
梁元白脸上出现惊异之色。
檀顾问也太料事如神了,啥都准备这么充分,话说什么成立一个特别组啊,檀顾问是组长,他是组员。
“就说,我项岱愿意将……等财产,全部以佟蕴秀女士名义进行捐赠……”
项岱写完字据,准备签字画押时,妻子突然阻拦,“等等!”
她像是发现奸计一样,犀利的目光在檀音和人猫怪上来回转,“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算计我们!”
“怎么就这么巧了,人猫怪出现你们也在,要杀我们却这么听你们的话,不会就是你们安排的吧,给我们下药了?”
项大妻子眼睛一动,伺机抓起一个茶杯就对着人猫怪扔下去。
真就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人猫怪暴怒。
“喵——”
猫臂上的毛竖起!
身体暴长到三米高。
别说项大妻子被吓得失去了神色,就连梁元白与钟哲受过专业训练都被这副阵仗震住,赶忙从后侧掏出符咒加持的枪支,对准了人猫怪。
方才还神色淡淡的檀音如今气息凌厉,飞快扔出一张符箓后,双手结五方镇印,集五方之气,在人猫怪脚下凝结出八卦镇魔图。
“镇!”
一声呵令,符箓里伸出金色的链条分别从四个方向缠绕住人猫怪手脚。
“喵——”
猫眸迸发出冷光,爪子比先前的还要锋利,猫毛发在灯光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暗芒。
大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身体恢复成狼型,半个檀音高的体格格外健硕,银白色的皮毛下泛着流动的微光,身体前伏是即将冲锋的勇士,金眸锋利,眸中映射出人鬼善恶。
人猫怪为怪,那两人为人却比怪还恐怖。
“蠢货!你们满意了!”大白声音如雪般极寒,冷呵一声,“那就一起死在这吧。”
看着这个跟房子一样高的庞然大物,他们才相信项家老二真就被她的利爪一击封喉。
项岱看着人猫怪不停地挣扎,尤其是猫臂虽被控制着拉扯到后面,可一旦挣脱,那就别想逃了,他无助地望着檀音三人,发现他们三人连多的眼神都没分给他们。
为什么会突然暴怒,真的只是那一下吗?
不,是五十年积累的怨气,是他们一次次不近儿女之情,一次次让母亲失望。
才将她逼上如此境地。
“我签!我签!妈,儿子不孝!愿意出家为僧,日日为母亲念经普渡,儿只有一个要求,求您放过您儿媳妇和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