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四周废弃的建筑窗口、残破的墙垣之后,刹那间涌出无数黑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爬出的恶鬼,将陆秋一行人团团围住。
粗重的喘息声,武器摩擦的金属声,交织成一张死亡的罗网。
一个矮壮的身影从人群中越众而出,脸上横七竖八的刀疤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凶恶,正是秃鹫。
他那双三角眼怨毒地盯着陆秋,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声音沙哑刺耳,充满了病态的快意。
“陆秋,你个不知死活的蠢货,被老子的人跟了一路,现在才察觉?真是蠢货,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陆秋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扫了秃鹫一眼,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
“秃鹫,你这般兴师动众,是打算请我喝杯茶么?”
“喝茶?”秃鹫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狞笑,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动作横飞。
“老子今天请你喝断头酒!”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那些亡命徒齐刷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枪栓拉动的声音连成一片,清脆而致命。
那些武器五花八门,却都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凶悍气息,显然是秃鹫搜刮来的压箱底货色。
“都他妈给老子把家伙放下!不然,现在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秃鹫的咆哮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怎么?傻眼了?没见过爷爷我这些宝贝家伙吧?”
他语气狂妄到了极点。
“陆秋,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再乖乖跟老子回秃鹫基地,专门给老子研究那什么狗屁进化药剂,伺候得爷爷舒坦了,兴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他仿佛已经看到陆秋跪地求饶,自己掌控一切的场景,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
陆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寒意陡然凝聚如冰。
“我派出去搜集物资的小队,是你下的黑手?”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人有些畏惧。
“哈哈哈哈!”秃鹫仰天狂笑,声音尖利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
“是老子干的又怎么样?!谁让他们不长眼跟了你,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知道吗?”
他嚣张地拍了拍腰间别着的一把造型狰狞的改装手枪,眼中满是嗜血的快感。
“秃鹫!你他妈的狗杂种!”
铁狼勃然大怒,铜铃般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脖颈上的青筋如虬龙般盘结贲张。
他手中紧握的步枪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竟敢破坏各大基地之间不得随意攻击搜集队伍的规矩!你这是找死!”
他像一头即将暴走的洪荒巨兽,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秃鹫却浑不在意地撇了撇嘴,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将那虚无的耳垢吹散,姿态轻蔑至极。
“规矩?在这吃人的末世,老子的拳头,就是他妈的规矩!”
他阴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从陆秋身后的林焰和那些精锐队员身上一一扫过,仿佛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羔羊。
“今天,除了陆秋,你们所有人都得把命留在这里,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更不会知道老子坏了什么狗屁规矩。”
陆秋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根本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
“哦?是么?”
他轻轻抬了抬下巴,目光锐利,直刺秃鹫那双浑浊的眼睛,言语间带着一丝玩味的戏谑与毫不掩饰的蔑视。
“那你现在跪下,给我那些枉死的兄弟磕头谢罪。那样,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此言一出,秃鹫和他手下那群亡命徒皆是一愣,仿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秒,随即,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爆发开来,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哈哈哈哈!老大,这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
“我看他是失心疯了!还敢让咱们老大给他磕头?”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秃鹫自己也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从那双三角眼中飙出。
“陆秋啊陆秋,你小子是真他娘的有种!还是说,你压根就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他笑声骤然一敛,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从旁边一个手下腰间夺过一把黑沉沉的自动手枪,枪口恶狠狠地对准了陆秋,“老子今天就免费教教你,什么叫做敬畏!”
话音未落,秃鹫眼中闪过一丝残忍至极的光芒,食指悍然扣下了扳机。
“砰!”
刺耳的枪声在空旷的街道上炸响,一颗黄澄澄的子弹拖着死亡的啸音,直奔陆秋的大腿而去。
他要先废掉陆秋的行动能力,再慢慢炮制这个胆敢挑衅他的黄口小儿。
然而,就在秃鹫抬手瞄准的电光石火之间,陆秋的瞳孔便骤然收缩如针尖。
那经过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战斗本能,那远超常人极限的反应速度,让他在万分之一秒内便洞悉了秃鹫的全部动作。
身体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诡异地向左一侧。
破空声尖锐刺耳。
那颗高速旋转的子弹,几乎是贴着他作战服的边缘呼啸而过,带起一缕布料的焦糊气味。
不等周围任何人反应过来,陆秋手腕疾翻,一道乌沉沉的寒光自他袖中闪电般射出。
那是一柄薄如蝉翼、锋锐无匹的特制合金匕首,在灰暗的天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死亡寒芒。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微切割声响起,紧接着,是秃鹫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那柄匕首,竟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无比地旋飞而过,将秃鹫的右耳齐根切下。
暗红色的血液,如同打开了阀门的喷泉,疯狂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半边狰狞的脸颊和肮脏的脖颈。
这兔起鹘落、电光石火般的惊天逆转,让在场所有人都骇然失色。
前一秒还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秃鹫,此刻抱着血流如注的脑袋,痛得在地上翻滚哀嚎,那声音凄厉得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无边的痛苦与恐惧。